慈雲山,恩懷堂,屋頂被掀掉了三分之一,牆壁也塌了一大截。堂外的空地上,大塊青磚被掀起、散落在暗褐色的土壤上。
池睿帶著一身髒兮兮的黏液最先從懷山鼎中跳了出來,他剛才跳進犀渠腹中,幾乎要被胃液腐蝕了,這會終於呼吸到了鼎外的新鮮空氣,忍不住卸下閉氣功,可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惡臭直撲鼻內,熏得池睿連忙閉息。
“犀渠呢?”露雲看著跳出來東張西望的池睿,問道。
“死了。”池睿看也不看露雲一眼,他隻是感到很奇怪,剛才擠得滿滿當當的恩懷堂,現在怎麼就站了露雲一個人,其他人呢?
露雲掩著鼻子,看著一身髒汙的池睿,雖然對他們能殺死犀渠感到十分吃驚,卻沒有繼續問什麼,他根本看不出池睿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能做出再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稀奇。
正在露雲好奇其他人情況如何的時候,罡風、寧魁、寧美兒都跳了出來,還有一隻偌大的蛟,出來後就跑的無影無蹤了。露雲特意看了罡風幾眼,發現他受了傷,但沒有多話。
罡風看看破碎得不成樣子的恩懷堂,透過坍塌的牆壁看向外麵,滿目瘡痍,這裏好像經曆了強烈的地震一般,建築物被破壞得支離破碎,地上躺滿了屍體,有慈雲山的弟子、也有伴讀的下人,還有請來觀擂的賓客……。罡風心中暗暗震驚,犀渠就出來了了那麼短的時間,竟然造成如此大的破壞?他從屍體的死狀就能判斷,大部分是被犀渠衝撞和踩踏致死的。
寧魁忍不住問道:“其他人呢?我們進鼎之前,躲在這的弟子呢?”
“大部分都死了。”
幾人聽到這個消息,露出震驚之色,要知道,慈雲山名聲在外,竟然在幾天時間內就被毀,失去了大部分弟子,實在讓人扼腕。
“你還能守在這,實屬不易啊。”池睿開口諷刺露雲。
露雲卻不為所動,臉上沒有任何悲喜的表情:“總要有人守在這的。”
幾人沒有答話,往外麵走去。
慈雲山,幾乎成了一座死山,到處都是屍體,寧魁和寧美兒有些不適,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死人,有些人雖然不熟,但也有過幾麵之緣。
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在翻動,池睿等人上前查看,剛邁出步伐,就看到此人身下爬出了花岱。花岱抱著剛才壓住他的人痛哭:“哥!哥……!”
池睿等人止住了腳步,被花岱抱在懷中的花稷已經無法辨別了,他的頭已經被踩的稀碎,胸上穿了一個大洞,應該是犀渠的角留下的,左小腿已經斷了,隻靠皮膚勉強連接著大腿,露出一截刺穿皮膚的白骨。
寧魁想上前安慰,走了一步又退了回來,此刻無論什麼語言都無法安慰花岱吧,這兩個兄弟形影不離,他們家中遭遇大難,隻剩兩兄弟相依為命。花稷的死狀如此慘烈,寧魁猜想,他一定是拚盡了最後一點點力氣保住了自己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的親弟弟。花岱此刻,可能更願意死去的是自己吧。寧魁想,如果是寧美兒遭難,他寧願代替妹妹去死,也不想抱著她冰冷是屍體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