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為之一頓,果真如他猜想的一般,那女子長得不染纖塵,抬眸之時卻不顯得柔弱,不過是一個抬眸,卻似乎看到了她的堅毅和不凡。
他正想要說些什麼,便瞧見一位南雲閣弟子騎著快馬而來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閣主讓你來接我的?”墨冰語氣輕快,隨口問道。
那位南雲閣弟子迅速下馬,在墨冰麵前跪下,手上呈這一封書信,說道:“墨公子趕路辛苦了,這是我們閣主寫的一封書信,他說你看了便會知道了。”說完便將手中的書信交到墨冰手上,墨冰的臉上一陣狐疑,他都在半山腰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能到南雲閣,這個時候寫信給他?
雖然心中有所疑問,但也沒有表現出來,迅速拆了書信,看完之後又沿著原來的折痕折好藏進兜裏,對那弟子說道:“回去和你們閣主說我知道了,下次見麵記得請喝茶。我要上好的鐵觀音,而且得是他親手泡的。”
那弟子收到回應便急匆匆的回去了,墨冰輕歎一聲,說道:“既然事情有變,我們就不上南雲閣了。兩位姑娘若是要去汴京,我們便是同路了。”
名為君止的姑娘聽到墨冰的話,開心的拉著卿染的手,開心的說道:“卿染,你聽到了吧?我們可以跟公子同路,不用怕遇到壞人了。”
隻見那名為卿染的姑娘隻是笑著點點頭,朝著墨冰點點頭隻當是感謝。
“既然如此,你們都上來吧!車夫,我們掉頭去汴京。”墨冰將簾子撩起來讓出一個很大的位置讓她們進去。幸好他的馬車足夠大,三個人同坐一輛馬車綽綽有餘。
等兩個女子進了馬車之後,車夫才開始揚起馬鞭,倒了個方向下山去了。
“方才聽你們說,你們此去汴京是去尋親的,不知你們介不介意告訴我尋的是什麼人,或許我還能幫你們一把。”墨冰語氣輕柔,讓人聽起來十分親切,半點兒也找不出他與賊寇對話時的冷漠,就好像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墨冰此話一出,兩個女子麵麵相覷,墨冰又笑道:“你們若是不願意說那也無妨,這裏到汴京至少還有三天的路程,恐怕要辛苦兩位姑娘和我奔波三天了。”
那位名為君止的姑娘一下子急了,連忙說道:“倒也不是不願意說,隻是...隻是至今我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們是怎麼樣的人。墨公子千萬不要這麼說,你能收留我們,我們已經十分感激,不知如何報答。他日若是墨公子需要我們,我們必然會報今日的恩情。”
墨冰笑著擺擺手,他還不至於需要找兩個女子討恩情。
馬車不斷的向前,車輪發出來的吱吱聲一直沒有停下。不知不覺間,兩個姑娘已經相互依偎著睡過去。墨冰靜坐在一旁,目光卻一直停在卿染的身上。
以他這麼多年當殺手的經驗來看,這個女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她穿著樸素與鄉下女子打扮沒有不同,卻無法擋住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這和美人在骨不在皮是一個意思。
這女子生得冷豔,一股子傲然於世的孤傲,眨眼之間不少銳氣乍現。表麵上的東西或許可以通過一些喬裝打扮讓人忽視,但一些深入骨髓的東西卻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來。不是說她喬裝得不夠好,隻怪墨冰的一顆心冷漠慣了,他不可能毫無忌憚的相信一個人。
可她們又為何費盡心機的要上他的馬車?
墨冰頭靠著馬車,閉上眼睛養神,心裏卻如一麵湖水般平靜。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利用這五年的時間墨冰走過了不少地方,又或許也是為了去見證一下他們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而事實也證明了他們賭對了,百姓的生活漸漸又好轉,至少不會再有路有凍死骨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生活平靜久了,總有一些人不想他們太閑,要他們活動活動筋骨。
幸好他們這五年的時間雖然過得悠閑卻也從來不敢散漫,不到最後的時刻他們就不可能真真正正的鬆懈。
馬車一路向前,車軸不停轉動壓下地麵有些潮濕的泥土發出吱吱的響聲。之後又下起了連綿細雨,從馬車的窗口向外看過去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南雲山這一帶大多為陰冷天氣,山間下起雨便會帶起一大片霧氣,這時馬車在林間行走多多少少是有些阻礙的,幸好這車夫是一直跟著墨冰四處闖的,什麼大風大雨都見過,這一點點迷霧根本就算不了什麼,這下山的路走下來雖然有些緩慢卻也安安穩穩的沒有什麼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