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原以為孩子被崔夫人抱走了,再抱回來應該沒那麼容易的,不想司徒隱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心中甚是歡喜,忍不住扭頭衝雲黯笑了一下,雲黯也寵溺的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給月西。兩人這麼笑顏相對的時候,司徒隱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眼睛裏的神采又暗了幾分。
這時剛才忙著滿地撿藥的異族少女,捧著司徒隱的藥箱急急忙忙地走進了茶館,四處張望了一下,待看到司徒隱後笑了一下,捧著藥箱朝他走了過去,嘴上用那不怎麼流利的大尹的語言說道:“公子,你的藥箱。”
司徒隱接過藥箱,站起身來,對著雲黯說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一步了。”說完並沒有給雲黯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位置,朝茶館的大門走去。
雲黯望著司徒隱的背影,大聲說了一句:“司徒賢弟,不論何時,我們之間的情誼一直都在!”
司徒隱回過頭來看了雲黯一眼,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自己腳下的路,隻是走到門檻處的時候險些被絆倒,幸好那送藥箱的丫頭及時地扶了他一把。
等司徒隱走遠了之後,雲黯這才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端著茶杯,細細地抿了一口,嘴角若有若無的浮起一抹笑容。記得那個天色將暮的傍晚,自己也是這麼和司徒隱坐在茶館裏,兩人都愛著月西,卻誰都不肯放手,那麼就隻有各憑本事的去追求。
今天同樣還是在茶館裏,不同的是結果已經分曉。看到司徒隱傷心失落的樣子,雲黯的心裏也很是不忍,可是好兄弟之間,什麼都可以謙讓,唯獨愛情不可以,什麼都可以放手,唯獨心愛的女人不可以。
月西看到司徒隱離開時蒼白的臉色,和動作堅硬的步履,知道他的心裏不好過。想著自己中了斷腸之毒之後,那麼多個疼痛難熬的日子裏,全都是司徒隱陪在身邊,他那麼無微不至的關心著自己,不眠不休的翻看醫書尋找藥方,為了自己不惜和崔夫人翻臉,事事都依著自己,他的用心已經很明顯了,可是自己卻深深地傷了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太狠心了。於是想要去看看他。
許是看出了月西的心思,雲黯拍了拍她的手說:“不要擔心,他會好起來的。”
月西還是很擔心:“我想去看看他,他曾經在我身上費了那麼多的心思……”
雲黯輕搖了搖頭:“我不是不讓你去見他,隻是不能現在去,要見也要等三日以後。”
“為什麼要等到三日以後?”月西很是不解。
雲黯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皺了的衣角,看了一眼外麵晃眼的陽光說道:“回去吧,你該吃點東西了。”
月西這才想起自己早上起床後就出門了,早飯和午飯都沒有吃,而且自己也覺得外麵太熱了,沒有自己住的屋子涼爽。也許是住的園子裏樹比較多,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園子裏比外麵要涼爽許多。這一會兒聽雲黯這麼一說,也覺得肚子餓了,而且也很想念自己屋子裏的涼爽,於是點頭說:“好吧,要做的事都做完了,這就回去吧。”
正在這時,茶館外麵忽然走進來一個人,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衣衫,顏色甚是豔麗,油頭粉麵,手裏拿著一把折扇,嘩嘩地扇著風。大步走進茶館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月西,然後笑嘻嘻地朝她走去,嘴上說著:“小美人兒躲到這裏了?讓我一頓好找!”
來人正是那前段時間出使胡國,挑起胡國王庭內亂的賈仁。因他那趟出使胡國立了一大功,回來後被皇上破格提拔為戶部郎中,可是他雖然做了官,可是身上的紈絝習性半點也沒有改。這不很快地就換成從前的大紅大綠的衣衫,本來就很是俊美的臉上,又擦了粉,手裏拿著一個花裏胡哨的折扇,在大街上招搖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