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意識以來,就一直混混沌沌。我不知道我叫什麼,不知道我是誰,更是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我就在冰低躺了一個千年,直到有一個千年。
千年裏我一直都在做著同一個夢,夢裏,一個滿頭銀發的女子手裏拿著一支灼灼生輝的毛筆,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塊明黃色的晶體。而地上躺著的……是我的軀殼。
我聽到她說“本尊予你靈魂,予你名字。這剩下的時光就由你來陪本尊可好?”我看見她綿連的落寞。我感受到她的心情,但是無論我怎麼掙紮,我依舊無法睜開眼睛。那雙眼重於千斤。
但是卻可以看見她身邊發生的一切,我看見她君臨天下,卻曲高和寡;我看見她快意恩仇,卻無人以和;我最後看見她為了一個人,滿目瘡痍,累不自知。
當我再次看見她會到我身邊時已是很多很多年之後,那時的她和我記憶中的不一樣,眼前的她很稚嫩,一直形單影隻的身邊跟了兩個人,一黑一白。
我原以為她身邊有了人,就不再需要我了。但是她卻依舊不顧身邊之人的勸告,還是用血喚醒了我。我在她的血中,浴血重生。
“從今天起,你便叫無言吧。”她笑著對我說。然後我就看著她眼睛一閉栽在我身上昏了過去。她身後的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想從我身上將她抱過去。但是她緊緊地拽著我的袖子。
那兩人無法,隻有將她交給我,卻還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棺中所繪的靈,若是你有一日背叛了帝尊,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等她蘇醒已是三日之後,她看見我時摸了摸我的臉“真好,無言。”“嗯。”我應聲道。
“無言。”她再次開口叫我。
“嗯。”
“無言。”
“嗯。”我不明白她一直叫我做什麼,但是她的眼底浮現出來的那種熟悉的落寞叫我不忍拒絕。
後來,她沒帶我之前見到的那兩個人,而是帶著我一直逛,教會了我各種各樣的東西。
我陪她喝過最苦的酒,陪她看過人間的繁華,也陪她嚐過許多多姿多彩的滋味。我以為這就是一切。
知道,她消失了很久很久,等我再次見到她時,已是很多年以後。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隻想抱抱她。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我等你好久,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她安慰的衝我笑了笑,但是那溫潤之下難掩疲憊。她本就不是一個溫潤的人,在我眼中,她應當是風華絕代,當世無雙的。她可能冷清,可能霸氣,可能天真。但是絕對不可能溫潤示人。
所以她的溫潤在我眼中不亞於六界崩潰。
事實證明,有些時候,我的猜測真的挺準的。那天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我看見宮殿裏好多人都不在了,回來的都是滿身的血汙。
漸漸地宮殿裏不在有人出去,也不再有人回來。我心中愈發不安,於是我第一次自己出了宮殿。當我出去時,才知道外麵已經變了天。
她,早已跌落神壇,不複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