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公主身邊的兩位少女,穿金泥簇蝶裙的是平涼侯的女兒方蕤,穿青草緞地五彩蝶戀花馬麵裙的是魯國公的孫女符善寶。

方蕤和符善寶是安溪公主的伴讀,可以三人是從一起長大的,交情匪淺。

彼此見過禮,符善寶笑道:“鄉君二八芳齡,我癡長一歲,今年十七了。我和鄉君一見如故,但不便以姐妹呼之,其中原因,鄉君自然是明白的。”

“不過應該叫不了多久,很快會改口的。”方蕤推測。

“那是當然。”安溪公主不假思索,“否則舅舅也來個離家出走杳無音信,蕭家吃不消,我母後也吃不消。”

安溪公主,是蕭皇後的親生女兒。

沈氏晚了一步,過來向安溪公主行禮,安溪公主快走兩步攔住她,“舅舅如果知道我在他的嶽母大人麵前擺公主架子,不知會如何訓我。”

“禮不可廢。”沈氏謙虛。

“我是來看望舅舅的……那個誰來的。咱們是親戚,親戚之間該隨意些,太拘束了像什麼?”安溪公主笑道。

安溪公主調皮的向陸離眨眨眼睛。

陸離報之以羞澀一笑。

這和書裏寫的不一樣啊。安溪公主和陸離沒有誤會重重之後才和好,才見麵便極為和諧。

或許這和陸離的身份有關?陸離是高禎身邊的人,安溪公主戀兄,多多少少有些嫉妒。陸離是蕭淙的心上人,安溪公主未來的舅母,安溪公主便沒有敵意了。

畢竟隔了一輩,而且蕭家男人的性情在這兒擺著呢,惹了陸離,蕭淙婚事若有波折,後果不堪設想。

沈氏和陸離請客人們到廳中待茶。

客人們都是年輕姑娘,沈氏知道她們是為陸離來的,善解人意的找了個借口走了,讓年輕人自在話。

安溪公主一開始嫌陸家簡陋,真坐下來了,卻覺得陸家簡潔中透著精致,吃了幾個蛋糕,愜意的品著雪芽,“茶和點心,味道都很好。”

“雪芽,是蕭府太夫人最愛的茶。”方蕤抿嘴笑,“鄉君也愛雪芽麼?以後和太夫人好相處了。”

“鄉君便是不愛雪芽,和太夫人也好相處。”符善寶笑著糾錯,“太夫人唯有蕭侯一子,愛逾性命,蕭侯喜歡的,太夫人一定喜歡。”

“就算不喜歡,也要裝作很喜歡。”安溪公主年紀和陸離差不多,卻要裝出飽諳世故的模樣。

“那請問公主殿下,你是很喜歡鄉君,還是裝作很喜歡鄉君?”方蕤調侃。

“請問公主殿下,你是很喜歡這雪芽茶,還是裝作喜歡這雪芽茶?”符善寶很有默契的接上。

安溪公主不屑,“這又不是女學士在上課,你倆平白無故的,和我打什麼機鋒?”

陸離含笑看著三位妙齡少女鬥嘴。

她們在一起學習、玩耍應該有很多年了,彼此間有一股不出的默契跟和諧。

駁斥過兩位伴讀,安溪公主心裏庠庠,轉頭問陸離,“請問鄉君,你是很喜歡我舅舅,還是裝作喜歡我舅舅?”

陸離:“……”

安溪公主沒有得到回答,有些著急,“你不喜歡我舅舅麼?”

陸離:“佛曰不可,不可。”

“什麼意思?”安溪公主不解。

安溪公主和方蕤、符善寶,三個人六隻眼睛,好奇看著陸離。

“不足為外人道也。”陸離索性得明白了一些。

“就是,鄉君跟蕭侯之間的事,不用跟咱們這些外人。”方蕤自以為懂了。

“咱們不是外人吧?”符善寶覺得不對,“鄉君大概不知道,符家和蕭家是親戚。我的祖母,是蕭侯的大姑母。”

魯國公夫人蕭戎,和蕭淙的父親蕭戭,是親姐弟。

“我也不是外人。我是舅舅最寵愛的外甥女。”安溪公主忙道。

陸離臉色燦如朝霞,“除了我和他,其餘的全是外人。”

“原來如此啊。”三位姑娘有意拖長了聲音。

陸離經受不住這些人的目光,害羞的低下頭。

這怎麼感覺像是脫單之後回到寢室,被室友逼供審問細節?

陸離這一裝害羞,方蕤體貼的岔開話題,“鄉君,公主殿下的府邸離桃花巷不遠,今日公主殿下出宮視察府邸的修繕狀況,所以順道過來探望。過些時日,要來看望鄉君的會更多。”

“比如,我祖母。”符善寶笑道。

蕭淙的姑母,大概迫不及待想看看侄媳婦吧。

“哪能勞動老人家呢?自然是我登門拜訪。”陸離表示。

“隨時恭候。”符善寶道:“回府我便跟祖母,請她老人家送請貼。”

“比如,我母後,還有我姨母。”安溪公主伸出兩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