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菲抱過甜兒,想了一下,風清現在已經成家了,有了他自己的妻妾,自己貿然前去不太好。算了,那就派人將那串佛珠和玉觀音一並還回去吧。於是對聞人殤說:“你可不能這樣說我,我不過是掛念一位老朋友罷了,既然你不讓我去,那我便不去了。”
聞人殤招呼了內侍監來換下了身上繁瑣的龍袍,去了頭上的旒冕。然後走到雨菲跟前,將她和她懷中的甜兒一並摟在懷裏說:“罷了,朕就是舍不得讓你委屈,看看你這個委屈的樣子,過些日子,朕陪你一起出宮去玩玩吧。”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雨菲終於露出了笑容。
當天雨菲找到了從前的那串佛珠,連著這尊玉觀音一起打包好了,派了官差讓他將這兩樣東西一並送到魏侯府上。做完這些事情後,雨菲才稍稍安心一些。過些日子,聞人殤得了空,就和他一起去探望風清,這樣要比自己一個人去好許多。一則不會讓這個小心眼的皇帝吃味,二則也顯示了皇帝關懷臣子的拳拳之心。
時光往後推移了月餘,暮春時節,天氣很是暖和,卻也並不炎熱。是個出行的好天氣。
這一天聞人殤帶著雨菲再一次出宮私訪。身邊隻帶上了個甜兒,那兩個小子沒能讓皇帝點頭批準他們一起跟著出宮遊玩,賭氣都賭了好幾天了。沒辦法,皇帝做了的決定,是沒法子更改的。
馬車行駛在暮春時節的暖風中,車廂的簾子被風吹起,淡淡的花香被吹了進來,很是醉人。雨菲抱著睡熟了甜兒,看著身旁閉目養神的夫君,心裏說不出的滿足。如果不是風清病了,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很幸福甜蜜呢。
一連幾天都是晴朗的天氣,所以馬車一路上都走得很順利。來到北地的濰陽城的時候,天氣格外的晴好。身上穿著一兩層衣衫,正午的時候稍稍有些熱,須得脫去一層衣衫才好。
來到魏侯府的時候,沒有讓門童通傳,雨菲抱著甜兒和聞人殤一起走了進去。後院的樹蔭下,茂密的樹冠打下一大片的樹蔭,正午的陽光雖然大了些,可是坐在這樣的樹蔭裏卻是剛剛好。樹蔭下擺放著一張案幾,幾張坐墊。風清此時正盤腿坐在坐墊上,不緊不慢,很是儒雅地泡著茶水。
他身邊的不遠處是一個燃燒著小爐,路上燒著一壺水。水冒著淡淡的蒸汽,已經燒開了。風清提起水壺,朝茶具中倒了進去,洗了茶葉,複又倒水進去泡茶。茶壺四周擺了三個茶杯。
看到風清一副淡然的模樣,行動自如,哪裏像是生病的樣子,看來是呂嫣和蘇婉兒兩人想多了吧。既然風清一切都好,雨菲就覺得開心不少,她走上前去問風清:“真是神了,你如何會知道今天我和皇上要來?連茶杯都準備好了。”
風清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朝聞人殤行了禮說:“皇上禦駕前來,微臣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聞人殤虛扶了一把說:“朕乃微服出巡,不必多禮。朕也想知道魏卿如何知道朕和皇後今日要來?”
風清提起茶壺,不緊不慢地在三個茶杯中倒了茶水,又將聞人殤和雨菲讓到坐墊上。
這才開口說:“皇上才剛頒布了幾個縣免稅賦的聖旨,又任命了四部的新任尚書,接著又規範了吏部的諸多職責,這不是明擺著想要將手上的公務分攤出去麼。沒有了公務纏身的皇上,自然是要帶著皇後出宮遊玩了,皇後與微臣又朋友之誼,內子在一個多月前求見過皇後娘娘,這幾日天氣晴朗,算一算日期,今天也該到了。微臣在此備了好茶,特意迎接皇上和皇後。”
聞人殤端起一個茶杯,喝了一小口,讚歎說:“魏卿泡茶的功夫很是了得,這樣的茶葉竟能泡出這樣的味道來。聽了魏卿的話,朕倒是覺得你呆在北地有些屈才了。朕調你回京,你意下如何?”
風清輕輕一笑:“微臣不才,就在這北地聊此殘生就好,朝廷中有的是俊傑的人才。”
雨菲想了一下說:“也好,風清喜歡清幽脫俗的生活,朝廷中的那樣的爾虞我詐,他不會喜歡的。”
聞人殤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來,開口問:“前些日子聽說魏卿身子不妥,現在可好些了?”
風清忙起身謝恩說:“多謝皇上體恤,不過是一場小病,早就已經好了。”
雨菲在一旁看著聞人殤和風清之間一君一臣,來來回回甚是客套的對話,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她想要問一問風清,那一幅畫是怎麼回事,他為何會知道自己前世的模樣。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隻好閑話家常問他:“今日怎未見呂嫣和蘇婉兒?”
風清回答說:“今天天氣甚好,她二人去素心庵上香去了。”
雨菲不再說話,她知道素心庵中的慧心師太是風清的親娘,呂嫣和蘇婉兒去上香,既可以祈福也全了侍奉婆婆的心意,確實應該經常去上香的。
三人坐了一會兒,喝了茶水。聞人殤站起身來說道:“看到魏卿無事,朕就放心了。朕此行打算帶著皇後和公主多去幾個地方遊玩,這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