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劉徹就在朝堂之上任命主父偃為齊相,並宣布推恩令。朝野震驚!同時震驚的還有淮南國因涉嫌叛亂除國,淮南王太子劉遷已死,而淮南王劉安已經被捕入獄。
看來,陛下這是要有大動作了。眾位朝臣心中明鏡一般。至於跟淮南翁主劉陵來往密切的幾個人,無不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深怕一個不好就進了廷尉府。
宣室殿內,影一上前稟報劉陵的失蹤。劉徹一天的好心情盡斷於此:“劉陵不見了?密諜司是吃幹飯的?她一個女人能跑到哪裏去?”
“回陛下,昨日淮南王入獄後,劉陵曾進去探望過,後來去了田國舅府上就再也沒有出來。”影一小心看劉徹一眼。
劉徹皺眉,難不成那個快要死掉的田蚡放走了她?“查過田府了嗎?”
“已經秘密查過。劉陵不在府中。”
“密諜司秘密查下去,不可聲張。對外就稱劉陵已死。”
“諾。”影一行禮下去。
同年八月,劉徹任命竇嬰為丞相,罷免田蚡太尉職位,改由原丞相衛綰接任。九月,成立特種部隊,韓則兼任隊長,一時間大漢的遊俠都紛紛上長安,其中尤以大俠郭解最為引人注目。而郭解的到來,也帶動了更多的遊俠前來軍中。韓則跟郭解交談後就把他推薦給了劉徹,最終劉徹把他留在身邊當了侍衛長。郭解誌不在參軍也不在做官,他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將畢生所學傳給一個好的弟子,可是總是遇不上好苗子。他這次來投軍還是因為看到那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而感觸頗深,正趕上陛下招收遊俠,他就來了。
特種部隊、軍器監民器監、修路事宜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劉徹站在那副巨大的天下四海圖前,意氣風發。早晚有一天,他要這地圖上都插滿漢軍的軍旗。
一個月後,張騫帶領大漢使團隨月氏使臣離開長安。他回頭看向送行的韓則,堅定的朝他點頭。這一個月裏韓則為了使團可以說是煞費苦心,連他都受益不少。他堅信,自己定能完成使命,載譽歸來!……
不提長安這邊各種大手筆的動作,身在朔方的陳嬌自是不知。他們四人這一路因為於哲的能幹走的端是輕鬆許多。陳嬌發現這個於哲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幹,從做飯洗衣梳頭刷馬無所不精。這一路他們再也沒啃過硬梆梆的幹糧,沒喝過冰涼的生水。陳嬌第一次感覺到好像帶著於哲是個不錯的主意,簡直是男版的木橙啊!
一路說說笑笑,於哲也逐漸融入了陳嬌三人之中,雖然還是經常被陳嬌冷臉以對,總比之前強太多了。笑鬧間,就到了朔方。
進得城來,隻見這裏別說比不得長安繁華,就是離太原也是相去甚遠。這裏的房屋基本都是土牆所築,老百姓衣裳都以灰黑白三色為主,一列列戎裝的士兵不時巡邏走過。灰蒙蒙的天色下整個城鎮都給人以蒼涼之感。
“這就是大漢邊塞要城朔方啊!”陳嬌不由感慨。這就是朔方,就是無數次擊退匈奴的邊塞。
幾人走在街上,尋找著落腳的客棧。道路兩旁有不少衣衫襤褸之人,卻又不像乞丐。陳嬌忍住心下的疑惑。集中精神看著兩旁的客棧。
“寶兒,你醒醒,不要嚇唬阿母啊!!!”一道帶著哭聲的淒厲喊聲在安靜的大街上分外明顯。
陳嬌不由回頭,隻見一段矮牆下麵,一位瘦弱的婦人抱著一個看不清楚臉色的孩子哭得兀自傷心。周圍人們神色各異,有的低聲勸慰,有的麵露不忍,有的則是看慣生死的麻木。
都說寧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眼下雖政治還算清明,匈奴卻屢屢寇邊,邊塞百姓不堪其苦。其他的地方的繁華於這裏隻是遙不可及的夢罷了。春風不度玉門關。陳嬌歎息出聲。
快步走上前去,分開圍著的人,大聲說道:“我是大夫!”
人們一聽有大夫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後退讓路,好讓大夫能看看孩子。
孩子的母親聞聲猛得揚起亂蓬蓬的頭,一雙眼睛已經哭得通紅。望向陳嬌的眼神充滿乞求:“求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我給您磕頭,給您磕頭。”婦人像是落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語無倫次的就要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