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聽在耳裏,不由淚盈於睫。這是最關心她的人!
“大母,母後,阿母,我回來了……”陳嬌上前跪伏於地,聲音哽咽。
“你個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說這話的是竇太皇太後,雖然語氣嚴厲,但是眼底的關心跟想念卻不容錯辨。
館陶有心想要罵陳嬌幾句,這時候聽了竇太皇太後的話也紅了眼眶。強扭過頭不去看陳嬌。手卻悄悄的抹了抹眼角。她是又心疼又生氣。
還是王太後看到陳嬌跪在地上,拉起她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陳嬌起來後,又是作揖又是撒嬌,大漢帝國的兩大終極女BOSS才算是露出了笑模樣。陳嬌剛舒口氣,一旁一聲冷笑將陳嬌嚇了一跳。
“皇後娘娘真是好本事啊。三兩句就脫罪了。這要是換了別人,可沒這等待遇了。”
不陰不陽的語調陳嬌聽的不由翻個白眼。大姐,您跟我有仇是吧?“哎呀!這不是平陽姐姐麼?這一大早的,您就趕來給大母請安啦?這份兒孝心,本宮都比不上。難怪大母都不喜歡我了……”陳嬌說著,還不忘撒嬌似的挽住竇太皇太後的手。
竇太皇太後哪裏不知道平陽這是在控訴陳嬌不守宮規,私自外出卻不受懲罰之事?隻是,她真的不想計較這些了。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你呀!”竇太皇太後點點陳嬌的鼻子,在她的攙扶下坐下後,才慈愛的開口,“知道哀家心疼你,你就一次次闖禍。你的膽子是太大了!以後,還敢不敢再犯啦?”
陳嬌趕忙狗腿的幫竇太皇太後捏肩捶背,嘻嘻笑著說,“再不敢犯了的。大母饒過我這遭兒吧!”
館陶白了平陽一眼。別當她退出朝堂就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平陽跟未央宮中又皇子的幾個宮妃都有來往,還打量陛下是傻子呢。現下見她當著她的麵就敢給陳嬌下絆子,她的性子哪裏忍的住?“我說平陽,以前都不見你這個時候來長樂宮。你不是未央那邊路更熟一些嗎?今兒是不是走錯地兒啦?”
平陽臉色攸的一變,卻強笑道,“姑姑說的哪的話?我對祖母可是一片孝心來的。隻是姑姑對我去哪不去哪倒是熟的很。”
“平陽啊,你去哪裏不去哪裏我不關心都知道,你說,別人呢?”館陶好整以暇的說道。
平陽臉色一變,小心的看一眼竇太皇太後,想著出聲說些什麼。卻被竇太皇太後打斷了,“行了行了!吵吵什麼?嬌嬌剛回來你們就不消停!館陶,你這個當娘的不心疼她,哀家可心疼!”
館陶自然順著竇太皇太後的話,接茬道,“母後這可太冤枉女兒了。我哪裏是不心疼她?偏偏是這個丫頭,年紀越大,主意越大。哪裏還記得我這個當娘的?”說話的時候雖然眼睛是剜陳嬌一眼,但是眼風卻掃向了平陽跟王太後。
平陽被噎的想罵人。王太後自然也聽出了館陶的話外音,隻是,她現在完全管不了這個女兒。要說田蚡死之前她還有份野心想要實現竇太皇太後的榮光。在他死之後,她是完全沒那份心力了。別說兒子不是景帝,就算是,她也沒什麼可用之人不是?不是她看不上自己的閨女,但是說真的,平陽的手段都是館陶玩兒剩下的不說,她對徹兒可沒館陶對景帝的那份兒影響力。就折騰吧。啥時候徹兒忍不了了,把她趕回封地她也就死心了。
陳嬌在一旁將平陽跟王太後的臉色變幻看的真真的。心下偷笑卻還是符合著館陶的話撒嬌道,“阿母~~我哪裏不聽你的話啦?我不是讓緹縈夫人還給您送信來著麼?我可是時時刻刻惦記著您跟大母的。”
“你可別說這個了!你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我就來氣!你信上怎麼說的?哦,我就在朔方呆兩天,就往回走了!你就這麼騙你阿娘(漢時阿母阿娘都有叫法)?膽子飛上天了你!還敢出塞去草原?你……”說到這裏不由想起知道陳嬌去塞外的心情,一時悲怒交加,聲音哽咽起來。
“阿母,我那不是怕您擔心嗎?你看,我現在也沒事不是?好阿娘,原諒我了吧……”陳嬌
自知理虧,不敢再說什麼,隻得一徑認錯。
館陶怒瞪她一眼,卻沒抽回被陳嬌抱住的胳膊。“還說呢。要不是緹縈妹子一個勁說你好話寬慰我,我能這麼輕易原諒你?”
“緹縈夫人現在還在長安?”
館陶用力點點陳嬌的額頭,仿佛要把女兒長時間不歸的怒氣發泄於此一般,“是呀。開了家醫館,叫做什麼子夜醫館。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