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袋始於唐朝,是官員們盛放魚符的袋子,不同品級佩戴的魚袋顏色不一樣。
一般隻有五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佩戴銀魚袋,三品以上官員佩金魚袋,親王佩玉魚袋。
到了武則時期,改魚袋為龜袋,所以才有那句廣為流傳的“金龜婿”一詩,指的是佩戴龜袋的三品以上高官。
但曆史上僅僅隻有武則一朝叫龜袋,其餘都是魚袋之名。
宋朝這會,魚袋裏不再裝魚符,而是徹底成了身份的象征,而且不再官服製內,也就是,即便你升到五品三品,也不一定有銀魚袋和金魚袋,得官家賞賜給你才行。
這是一種隆重的榮譽,在正式公文裏,是要寫在官銜裏的。
杜守義剛升到五品,他沒有銀魚袋;而程度官銜是從三品,十幾年前就五品了,可也是最近兩年才被賞賜一支銀魚袋而已。
所以,對於還未出仕,便獲得銀魚袋的杜若,兩人自然是羨慕不已。
杜守義除了羨慕自己兒子,更多的是驚喜,佩銀魚袋意味著有穿緋紅官服的資格,將來杜若一旦出仕,散官銜起步就是五品!
雖隻是無權散官而已,但在大宋開國以來也是獨一無二了,更關鍵的是,銀魚袋不止代表著嘉獎和榮譽,還代表著官家的特別關照。
——杜若如今是簡在帝心的人。
即便是沒入過官場的蘇老泉,都明白簡在帝心意味著什麼,被官家記在心頭,以後想不飛黃騰達都難。
“恭喜恭喜啊!”
程度對杜若態度瞬間來了個大轉變,剛才他隻是讚許杜若才華,還端著長輩架子,此時他卻架子全無,在杜若麵前略顯討好。
“春風迎賓卷簾幔,使臨門送喜來。舊時李唐金龜婿,不勝今朝杜佩魚。”
後麵程度還特意作了首詩誇杜若,杜若還沒覺得哪裏受用呢,杜守義和蘇老泉倒哈哈大笑,樂得屁顛屁顛的。
不過這首詩雖寫的不咋滴,但後麵卻廣為流傳開來,詩裏的“杜佩魚”成了杜若外號,眉州老百姓們都喊杜若叫杜佩魚,並引以為傲,至此,杜若算是徹底摘掉了紈絝的名頭。
杜若也不管區區一個魚袋能有多好,但他明白皇帝的禦賜之物,可不能戴著,萬一弄壞了,不定有麻煩。
便把銀魚袋藏在家裏,出門腰上隻掛著蘇妹送的荷包,或簡單一個玉佩而已。
但無論走到哪裏,人們都恭維的喊著“杜佩魚”,倒也讓杜若很享受,古代直呼其名算是不敬,可杜若還未弱冠,沒有字號,別人喊他杜佩魚總比直接喊他杜若要好聽些。
這幾個月來,一品樓那邊一直風風火火。
杜若最終以七萬五千貫拿下了這家酒樓,買來第二便開始拆,引得眉州百姓們紛紛指指點點,朱旦真是個敗家玩意兒,這麼好的酒樓,拆它作甚?
朱旦當然不會和任何人解釋,隻是埋頭幹活,統籌安排工匠,逐條記錄拆下來的磚石木料,按照杜若畫的草圖找營造匠人研究……
這裏頭自然無比繁瑣費心,朱旦第一次知道,原來幹事這麼不易,但好在有未來老丈人和從便跟著爹爹坐賬房的彩雲姑娘幫襯,所以朱旦辦這些事倒也井井有條。
加上杜若這邊錢管夠,整個一品樓重建工程進展迅速。
期間朱旦叔叔嬸嬸也找他過問了一番,叔叔是關心他,嬸嬸則是懷著鬼胎,想套出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有錢,可朱旦如今不再寄他們屋簷下,對叔叔隻是應付著,對嬸嬸更是毫不客氣,兩公母並沒有從朱旦這裏套問出什麼。
但是他們也能猜到,朱旦肯定是在幫別人辦事。好歹朱旦現在似乎徹底和順風鏢局斷了關係,嬸嬸也不管朱旦在外麵如何搞,隻要不來占鏢局,不花她家銀錢,她也懶得過問。
會考結束沒多久,在原一品樓舊址上,已經重新樹立起一座五層樓高,占地極寬的新酒樓骨架。
這座龐然大物盡管還未建成,但其規模已經遠超眉州任何一棟建築,更是全眉州除了城牆四周的箭垛外最高的建築。
為此,杜若耗費了近十萬貫錢,動用了眉州幾乎全部的能工巧匠,也得虧眉州鄰著岷江,大貨物運輸能力強,周圍有大片原始森林可用,不然他黑眉州富商的這點錢隻怕不夠用。
“沒有鋼筋混凝土的時代,蓋個五層樓成本好高啊!”
這日,杜若和朱旦站在新樓主體外麵,仰望著這後世幾乎隨處可見的樓房高度,心中感慨萬千。
他估計,等這座酒樓最終落成開張,他黑富商們的那幾十萬貫錢,能剩三五萬貫就不錯了。
“老杜,咱這新酒樓以後叫什麼名字?還叫一品樓嗎?”
朱旦對杜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