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三聲鑼響,福澤鎮最熱鬧的商業一條街上人頭攢動,一家裝修極其奢華的酒樓張燈結彩,大門口的正上方懸掛著“珍饈樓”三個大字,匾額流金溢彩,洋溢著富貴高檔的氣息。大門兩邊掛著一副檀香木製成的對聯,上聯是“東西盛饌,南北珍饈,酒溢奇香香四海。”下聯為“城鄉佳賓,五湖貴客,店歸眾望望三秦。”橫批:“天下美味!”
珍饈樓在店堂門口搭了一個大型的高台,敲鑼的正是珍饈樓的店小二。
高台中央,一位綢緞加身,體態富貴的胖子向下麵拱拱手,笑容都要把眼睛給擠沒了,待來往的百姓注意力都集中到台上,胖子開口道:“各位南來的,北往的,老的少的父老鄉親,大家好!鄙人是珍饈樓的掌櫃,今天是個大好日子,托各位的福,我們珍饈樓已經開業整整二十年了!感謝各位長期以來的厚愛,我們珍饈樓上下不勝感激。今天是鄙酒樓二十年店慶的日子,我承諾,今日打烊前,但凡進店消費者,統統半價,送陳年女兒紅一壇!”
掌櫃的話音剛落,下麵一片嘩然。
福澤鎮是最接近出雲國海域的一個港口鎮,隸屬於一個喚作“樓海”的小國。樓海國雖小,卻是個中立國,從來不參與別家的戰爭,也沒有人把戰火延伸進來。福澤鎮作為中原大陸最大的港口之一,承載著海上交通樞紐的作用,接待著南來北往的商船跟遊客,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
珍饈樓能屹立在福澤鎮二十年,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它開在了商業街最中心的位置,這個地段的租價令人咋舌,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高昂,更何況珍饈樓在這個地方擁有屬於自己的氣派的門麵,說是方圓幾百裏最厲害的酒樓,珍饈樓當之無愧。
酒樓名氣大,裏麵的消費當然也是很高水準的。家裏有些小錢的人不敢入內用餐,進去吃飯的非富即貴。然而今天珍饈樓酬賓,隻要半價,平時舍不得吃的東西突然變成能接受的價位,不少“小康家庭”頓時笑逐顏開。
聽說凡是進店消費,還有一壇陳年女兒紅相送。一壇子陳年女兒紅即使是小壇子價格也不下一兩銀子,進店就送。若是我就隻點二兩銀子的菜,平時花二兩,今天隻要一兩。一兩銀子吃的好喝的也好,哈哈!賺了賺了——大多數人心裏都是這麼盤算的。
台下的老百姓交頭接耳,場麵頓時鬧哄哄的,珍饈樓的掌櫃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他抬手往下壓了壓,高聲道:“各位,各位,靜一靜靜一靜!容在下說完。”
台下漸漸安靜,胖掌櫃接著說:“二十年的意義對本店非同小可,鄙人也很高興,屆時本店將在此擂台舉辦詩詞比賽,若哪位才子願意上台獻上墨寶,不論水平如何,隻要能肯來捧場的,都將獲得免費去雅閣品新菜的資格,由我們的主廚庖大師親自掌勺為各位獻上飲食界的珍奇。”
“嘩……”台下頓時炸開了鍋,庖甲,庖大主廚!
說起皰甲這個人,當真稱得上是珍饈樓的台柱子,鑽研廚藝三十餘載,如今已是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早已不再每天跑廚房了。他在珍饈樓的二十年,招待過各方來客,在他並不那麼出名時就是公認的全福澤優秀的廚藝高手。那時候珍饈樓不叫珍饈樓,隻是一個規模稍大的海鮮館。
二十年前的一天,來了一個穿著高貴的少年郎,點名要吃庖廚師的招牌菜“蟹龍船”,並承諾做好了,賞賜一百兩銀子作為打賞。這事驚動了整個鎮子,一百兩的概念是什麼?按照當時一個士兵的月俸是五錢銀子這樣算,一百兩銀子可以把一個剛入伍的新兵一直供到他解甲歸田。這樣一個高價對於一個廚子來說是非常了不得的,全鎮的廚師都羨慕的不得了,都向庖甲道喜,庖甲寵辱不驚係上圍裙就做,不多時,一條狀似龍船的海鮮大餐就出鍋了,據傳聞,當時整個酒樓都金光閃閃,晃眼的很。少年郎吃過之後大讚,連誇庖甲的廚藝,並試圖把他收到自家的後廚做私人廚師,庖甲婉言相拒。少年郎隨即亮出身份,居然是樓海的雍河王爺,年輕有為,庖甲還是不動搖,堅持要留在福澤鎮繼續自己的餐飲事業。雍河王爺大為感動,據傳聞,當時晴空萬裏突然風雨交加,連老天爺都為之感動,歎庖甲的廚藝,泣庖甲的忠誠。雍河王爺也大為感動,據傳聞,他留下一百兩銀子後便化身真龍飛上天去,消失在風雨中,並用法術把酒樓的招牌改成了“珍饈樓”,一夜之間,珍饈樓被傳得玄之又玄,瞬間成為了福澤鎮上最有威望的酒樓,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