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裏,喜慶的氣氛還未過去,秋落回府第十五天便收拾行李再次離家。昆侖山在出雲以西北的方向,距出雲城八百多裏,卻是不在出雲國境內。
臨行前,秋落找到葉秋,鄭重道:“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請你保護好桐兒,一切都拜托你了。”
葉秋並沒一口答應,而是摸著鼻子問道:“為何?”
秋落想到在丫鬟房中見到的一幕,心有餘悸,卻又不便多說,便搖搖頭道:“別問了,趁著桐兒與爹娘還未起床,我先走了。記得幫我轉告爹娘,過完元宵我就回來!”
“嗯,快去快回。”葉秋也不多問,抱拳道了聲“保重”便轉身回府。
秋落準備了些許幹糧與銀子,背了斬楓劍牽了二狗子便隻身上路,快馬一鞭快速消失在出雲的官邸大道上,卻是與身背剃龍鱗的武長刀擦身而過都沒注意。
葉秋關上大門,在院中找了塊磨刀石便“刺啦刺啦”的磨起槍頭來,卻是剛搓兩下,便聽見震天響的敲門聲。
開門一開,武長刀扛著剃龍鱗一身灰袍站在門口,臉上的十字刀疤在一綹長發的遮掩下若隱若現。他恭敬地彎腰問道:“請問,這是秋閑庭大將軍的府上嗎?”
葉秋眼神玩味,答道:“正是,這便是秋府。”
武長刀咧嘴一笑,道:“還好,找對了地方。”
“我認得你。”葉秋瞄了眼武長刀的剃龍鱗,刀刃閃著點點寒光。
“哦?我是燕國人,你咋認得我?”武長刀撓著頭,眼神詫異。
葉秋扶著門,卻沒有讓武長刀進門的意思,道:“年前,在關帝廟。”
武長刀翻起眼皮努力思索一番,好不容易才記起那天的事,一拍腦門,大笑道:“哈哈哈,我說兄台為何認識我,卻是獻醜了。”
“兄台倒是武藝高強。”葉秋拱手客氣道。
“不算甚麼,隻是數月前得了這把剃龍鱗,倒是真的無堅不摧。我聽人說,這類重型兵器開開鋒的世上不多,出名的便有秋閑庭將軍手中的斬楓劍,前幾日過年,不方便登門拜訪,我琢磨著今天也差不多了,兄台這便去替我叫一下秋將軍?”武長刀見葉秋攔在門前,便踮起腳來往門裏瞅。
葉秋笑起來最有邪氣,語氣卻是平和:“秋閑庭將軍早就不做出雲的大將軍了,如今賦閑在家,怕是沒有心情接受你的挑戰。況且,斬楓劍數年前便易主,現在卻是在我家小主人秋落手上。”
“那便讓秋落出來,我要與他比試!”武長刀說多了話便會渴,一渴就想喝酒,說著話,他便抓起腰間的酒葫蘆,大大灌兩口。
“很不巧,我家小主人今日正好出遠門……壯士,請你改日再來。”說著,葉秋就想把門關上。
“等會兒!”武長刀伸手一擋,牛眼一瞪便大聲道:“兄台這話就很沒意思了!是你是不是看我像是來鬧事兒的,不放心讓我進去?我真是來挑戰的!”
葉秋抱歉一笑,誠懇道:“劍真在小主人手上,他出去了。這樣吧,我是秋家的護院,你要比試,且先與我試試,若是打過我了,我便告訴你小主人的去向,如何?”
武長刀一翻白眼道:“我刀下不跟無名小卒對打。”
落葉槍的槍頭被亮出,葉秋道:“在下這杆落葉槍,兵器譜上排行第十七名。”
葉秋話音剛落,武長刀便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閃著妖異紅光的槍頭,沉聲道:“請讓武某與閣下一戰。”
……
二月初鶯飛草長,沿途的風光談不上綺麗,但春節過後呈現出的勃勃生機卻讓秋落自得其樂。他快馬加鞭地往出雲城以西的死亡沙漠趕去,到了沙漠邊緣便是出雲國的邊境線,折馬往北走,一路上山便是武學聖地,位於昆侖之巔的乾坤山莊。雖說出雲城與乾坤山莊遙遙相望相距八百裏,但此間路途艱辛,又來回折路,來往卻是不止一千裏。
秋落騎著二狗子一路行到西城門,回頭張望,沒有見到想象中的白衣,不禁歎口氣,苦笑道:“不讓你來就真的不來送送我?罷了罷了,一人一馬一劍,二狗子,咱哥倆浪跡江湖去,駕!”說罷,秋落一甩馬鞭,二狗子一陣長嘶,出雲城西邊一騎絕塵。
雖已入春,冬風卻依然凜冽,秋落扯出白虎皮鬥篷風中疾馳,餓了便吃幹糧,有店便投宿,無店便露宿荒野,道路崎嶇,連行了三天卻隻到了六百裏外的死亡沙漠邊緣。
剛到沙漠,卻正好是日薄西山,風吹風飛沙,大漠瑰麗的荒野風情讓秋落駐馬遙望,感歎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夕陽將秋落的影子啦的許長許長,秋落人與馬站在沙漠中,影子卻延伸進了出雲設立的邊界線,孤獨又落寞。死亡沙漠雖說是出雲國界線,但出雲卻並沒抽調多少兵力駐守在邊關,一望無垠的死亡沙漠便可抵百萬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