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京城風雲 第一百二十三章.雪中求劍(1 / 2)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卻似花想容還沒離開,但秋落知道,花想容是真的走了。

凝視花想容離去的方向,秋落恍然失神,昨日還信心滿滿的要跟對方敞開心扉,心想對方肯定會欣然接受,沒想到現實卻是另一番光景,連埋在心底好幾年的告白,也未說出口。

感情就是這樣的吧,當你覺得它被牢牢地握在手中,不去打理它時,它會來找你,但你還是無動於衷時,它便悄悄溜走了。

秋落感覺心裏空蕩蕩的,缺了一塊最重要的東西,再然後,整個昆侖山莊便飄雪了,連落花堂這般溫暖如春的地界也不例外,紛紛揚揚。佇立雪中,秋落被堆成一個雪人,雪化在他身上,打濕了新錦衣,冰涼刺骨。

天地間一片蒼茫,在昆侖之巔,雪下起來是很難停的。忽然,秋落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在雪地裏奔跑起來,踩過小溪,慌亂無力的奔跑在雪地裏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足跡,積雪四濺,濕了褲腳,髒了鞋子,可秋落卻像毫無知覺,一口氣跑上了昆侖山最頂的地方。

霜雪堂掌教是個老者,名叫冰靄,胡須及地長,一身素白,論輩分,他是滿紅楓的師叔,如今早已步入百歲,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接班人,便拖著。冰虞這一代的年輕人很優秀,四個堂同時出現可以擔大任的弟子,掌教們一直老懷寬慰。

他站在霜雪堂門前,見秋落失魂落魄的往上跑,微微歎口氣,自語道:“若問天下情為何物?我這半隻腳踏進棺材板的老頭是不會知道了。”

昆侖之巔是極寒之地,若不是功夫紮實,任你穿的再厚實依然會被劇烈的山風吹下山崖去。冰雪交加,秋落站在昆侖之巔,大口大口地喘粗氣,臉上布滿了冰渣卻不去擦一擦。高處不勝寒,望著天地間遼闊的雪白色,秋落像發了瘋似的張口大喊:“啊——!!”

這聲叫喊蘊含內力,持續良久,震得山間積雪簌簌掉落。

“發泄過就冷靜些了,再喊下去,發生雪崩,你我二人都要葬身此地。”秋落眼前突然出現了冰靄,他的眉目蒼白,神態卻是趨於慈祥,是個值得尊敬的老者。

秋落見老人,清醒了大半,立刻低頭行禮道:“太師叔。”

在冰靄麵前,乾坤山莊的輩分很亂。冰靄輩分極高,連滿紅楓都要稱其師叔,秋落作為滿紅楓的弟子,自然是叫他太師叔。但這樣一來,冰靄的首座大弟子冰虞卻是成了秋落的師叔悲,與滿紅楓齊平,令人好不尷尬。

冰靄點點頭,捋著長須問道:“想容丫頭下山去了?”

“嗯。”秋落麵露悲色地點點頭,回過神來,才發現周身刺骨的冷,不知不覺間,竟被雪水滲透了衣衫,秋落穿的不多,更是冷的渾身發抖。

冰靄見狀,伸出一隻蒼老的手,輕輕搭上了秋落的肩膀,輕聲道:“化雪術!”

很快的,秋落身上冒出了嫋嫋白煙,這在風雪鋪天蓋地的山頂很不尋常,秋落瞬間感受到一陣陣的暖意襲來,舒適了許多。

半晌,冰靄發功完畢,秋落身上的雪水被蒸發完,渾身通泰。小輩弟子低頭,道:“謝太師叔,弟子失態了。”

冰靄擺擺手,轉過身去問道:“你見到虞兒了嗎?她怎麼樣?”

秋落點頭道:“見到了,本來她要與我一同上山的,我沒同意。後來她偷偷送弟子到山腳,自己折身回去了。”

“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喜歡哪一個?”和善的老者的語氣微微帶上了怒色。

“弟子……兩個都喜歡。”秋落心中無懼,道出了實情。

老者背在身後的拳頭被捏緊,他道:“你就這麼無愧於心?你知道,虞兒是我霜雪堂百年才得一見的奇才,是我的掌上明珠,當著我老人家的麵你敢這麼說,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氣氛徒然變得肅殺,連雪花也忘了飄舞,停在半空不肯下來,這一刻,仿佛時空都靜止了,老少二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秋落低下頭,誠懇道:“是,弟子不能欺騙自己的內心,得罪太師叔,萬望責罰。”

風疾電轉,冰靄迅速出掌成冰,向秋落胸口打去。秋落閉上了雙目,一副任憑宰割的模樣,卻始終不開口求情。

掌風到秋落麵前弱了下來,瞬間被熄滅,秋落睜開眼,卻見冰靄目光凝視自己,開口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我是猜不透了。若是你能說服她們兩個,那便由你去吧!”說著,白影一閃,冰靄消失在山頂上,雪花像是祛除了限製,又開始滿山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