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盟約六國
秋落縱馬出孤月關,留在關裏吃晚飯時,卻瞥見年前種下的臘梅隨著春風至,漸漸呈現出枯萎的意味,梅上殘雪早就融散,像極了秋落當前的處境,竹籃打水一場空,冰虞與花想容都與自己漸行漸遠,想到此處,秋落便無精打采。
騎馬走出出雲城時,秋落明明聽到傳事的太監站上城頭,執一捆聖旨張口念道:“光照出雲,皇帝詔曰,秋落為國出使青雲三年,勇氣與奉獻精神可嘉,於國有大貢獻。朕宣,封巨靈將軍秋落為立武侯,官居三品,享一品俸祿,賞黃金千兩,布六百匹,侍女二十,別院一座,欽此。”
隻是這太監念的聖旨,是給百姓聽的。城頭下聚集百姓不少,形態各異。
有百姓道:“這當官兒的就是比咱們強,去別國待三年,回來就有大宅子,有錢有美人,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
另有人說:“皇上仁義,乃出雲之福。”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秋落是把太監的話記得清清楚楚,可冰虞彈琴與秋桐鄰崖舞劍的那一段,秋落卻記不真切了,恍如一場夢,尚在沉醉中,一轉眼,二人便消失不見,空留武長刀一陣唏噓與秋落獨自揪心的痛。那句“西出月關無故人”是否代表出了城,二人就恩斷欲絕了?
秋落終究還是離開出雲了,策馬離開孤月關繼續上路。
前腳蘇藏鋒等人剛走,孤月關又迎來了幾批新的客人,服裝各異,各自披甲,帶兵馬,長相也不像出雲人。石通按照朝廷的指示,安排他們在關中停留,次日,出雲大國師司徒殘月的馬車也停在關下,令孤月關的守軍們略為不解。
出雲朝廷年前就下發了集結榜文,邀請東方獅聯盟各國的首領到孤月關商量大計,來者卻分別是北方的衛國、虹河國與桑枝國,南方還有辰星國與洪流國,見是出雲相邀,各國精明的首領敏感的嗅到了出雲的意圖,便紛紛奔孤月關而來,他們都想在出雲國撈一筆好處,與青雲苦苦抗爭的過程中,多一個盟友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與秋落分別時,司徒殘月便說了:“你有你的任務要完成,我一個酸腐文人卻也可以扛起責任,你在青雲萬事小心,我爭取為出雲謀得最大的利益。”
踏上孤月關古樸的城牆時,司徒殘月撫著刀槍洗禮下的城磚,心裏湧起萬分的責任感。他低頭整理了素雅的儒服,正了頭冠便拾級而上,向會客廳走去。
……
孤月關會客廳,五個國家分南北邊各自坐下,聯盟建立多年,各國早就熟識,此刻見麵也不覺得生分,而是饒有興致的聊起天來。
“卻不知出雲國君將我等召集於此是為何故,連日舟車勞頓,卻讓我這久不鍛煉的搖杆酸疼。”南方的辰星國是文風大盛的國度,文人士子橫行,國君的身子骨同樣孱弱不堪,正用手輕輕錘著背,皺眉的樣子似乎真的很難受。
辰星國國君身側坐的洪流國君身著獸皮,五大三粗,卻是“哼”的一聲,道:“還能有什麼事?必定是被青雲打怕了,想起我們來。想當年,我們腆著臉來與出雲結盟,結果卻吃了閉門羹!如今又想起我們來,著實令人氣惱!”洪流國地處吳越,山中不受教化的子民居多,就連國君也是一臉粗蠻相,包括一旁站著的貼身武將也是滿臉橫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想比之下,衛國的國君則顯得精神多了,甲胄加身,一動便“哐哐”直響,他將茶杯裏的茶飲盡,解圍道:“馮大王也別以偏概全,若是真能與出雲結盟,卻也不失為一件美事,我們共抗青雲,豈不是更有底氣了?”
馮國君大手一揮,不耐煩道:“我倒不稀罕,跟他們結盟也是餓肚子,不結盟也是餓肚子!有這商量的時間,還不如上山多獵兩頭鹿來得實在!”
“既然如此,馮廣你好好待在你那山中打獵便是,為何千裏迢迢的跑到孤月關來?莫不是怕我等分了你的好處?”虹河國的國君留了兩撇尖細的小胡子,顯得狡猾如狐,一雙尖銳的眸子促狹地看著穿獸皮的馮國君,咧嘴冷笑。
洪流國與虹河國數百年前本屬一國,隻有一江之隔,後因兩個首領政見不合而分為兩國,出走的首領便將“洪”字改為“虹”,“流”便改為“河”字,各自執政。兩國素來不和,馮廣卻沒想到對方會當著眾人的麵拆他的台,不禁惱羞成怒,一拍桌子,便對身後魁梧的將軍道:“阿虎,侯元如此無禮,快……給我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