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餘宜人的那個大人,此時此刻正對著慕容且卑躬哈腰,“陛下,餘氏已經下獄,這下一步應該怎麼處置?”
“不著急,關上幾天,等著太後的動靜。”此事,鬧得越大越好。
“是。”大人籲出一口濁氣,還好聽了軍師的話,把人給關押了起來。若是不如皇帝的意,那麼他還真是兩邊為難了。
慕容且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問道:“餘宜人在牢中可有什麼動靜?”
“就是易家來人看望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什麼動靜了。這個餘氏自從進了牢房,就是跟對麵的犯人聊了兩句,之後就一句話都沒說了。她倒是個奇女子,一般如此大的落差,犯人都喜歡哭天喊地,然而此人一聲不吭。”當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從容淡定的女人。
慕容且輕聲一笑,“她這是知道自己不會死,當然不會害怕了。你也照顧些,可別讓人受了委屈。”
“是。”
囑咐了幾句,慕容且也就離開了。
那大人把慕容且給送走了,摸了一把虛汗,這時候軍師湊了過來,“大人,我們應該怎麼對待牢裏的那位?”
“陛下說了,要好生伺候著,不能有半點馬虎。你說說看,這個一樁差事,怎麼就落在我的身上了。”他愁眉緊鎖,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苦字。
軍師不以為然,:“大人,這是好事兒啊,你怎麼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呢?”
“你這個腦子,這哪裏會是一件好事呢?萬一真的把餘氏繩之以法,那麼易家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啊。他們就算知道這幕後是陛下指使的,定然也會拿著我們來撒氣的。退一步來說,陛下真的放過了餘氏,易家也不會放過我的。”這讓他怎麼不愁,可皇命難違,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軍師笑了,“我以為大人是在擔心什麼呢,原來是擔心這個事情。你且放心吧,要是真的能放出餘氏,易家的人對您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報複你呢?”
“你知道些什麼,我可不求他們對我感恩戴德,我隻希望不能被牽連就好了。”
“大人,你要是真的能將餘氏定罪,最終還是把人給放了,你這樣既能如了陛下的心意,還能讓易家欠了你的恩情,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陛下沒張口,我怎麼敢放人呢。要是定了罪還把人給放了,那我豈不是告訴天下人我目無王法嗎?”這要是傳出去了,對誰有好處呢?
軍師所想,跟大人天差地別。“難道大人真的認為,陛下此舉是為了殺了餘氏嗎?”
大人微微一愣,臉上的焦慮漸漸淡了下來,“軍師,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大人你附耳上來,我告訴你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牢房內,餘宜人舒展了一下身子,看著窗口上斜落下來陽光,感覺到了淡淡的愜意。
“我說,小夫人,你已經很快就沒開口了,難道還不打算講一講你的事情嗎?我聽說你是殺人犯,可是看著不太像啊?”對麵的犯人好像對餘宜人充滿了興趣,總是忍不住想要詢問她所經過的事情。
餘宜人對此,充耳不聞。
“你不願意說,難道真的是你殺了人嗎?怎麼看,都不像啊。可是你入獄這麼久,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說,難道這不是默認了嗎?”
那犯人又自言自語的說了大半天,然而餘宜人還是對他不答不理。時間一長,他也覺得無趣了,索性閉上了嘴靠在牆上。
餘宜人看著窗口上的斜陽,這個時辰,應該差不過了,動靜很快就會傳上來了。
公堂之外,熱鬧的如同煮開的沸水,熱鬧得不可收拾。
“怎麼,怎麼這麼熱鬧啊?”
“你還沒聽說啊,易將軍的夫人被抓起來了,聽說是殺人了。易家現在有人來擊鼓鳴冤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呢。”
“你們啊,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個時候易將軍夫妻兩正在雲城辦事,好像是去捉拿反賊,哪裏有時間顧得上回來殺人呢。”
“可我聽說,現場有易家的腰牌,而且將軍夫人已經認罪了,還說死刑什麼的呢。”
那人又說道:“大人一張口就要定罪,而且還要杖責將軍夫人。將軍夫人的身子多麼嬌貴,哪裏受得了二十大板呢?大人這是想要屈打成招啊。至於那塊腰牌,聽易家的人說啊,那腰牌是假的。等會兒,或許還會有好戲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