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座三進院子,被司馬琴手下的惡仆們,拆成一個大通院,嗖嗖的冷風刮過來,司馬琴也顧不上拿著折扇耍帥,兩隻手拽著披風,不停的打噴嚏。
李歡坐在連廊下依舊捧著那本書,任由煙塵四起,他自巋然不動。
司馬琴頭一次見這麼淡定的人,不止一次問李歡,拆你家房你不生氣嗎?
李歡心中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要是知道司馬琴長大後,變成這種狗東西,小時候就應該把他揍成卷毛狗,即使狺狺狂吠,也傷不到人。
蔡白飛在一旁捂著臉頰,因為楚宅都快被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所謂的俏丫鬟,司馬琴連著抽他三個大嘴巴子。
“蔡白飛,要是再找不人,本世子把你的爪子剁了。”司馬琴手裏掂著一把長刀,握著刀柄的手漸漸用力。
“世子殿下,人肯定是他給藏起來了。”蔡白飛咬牙道。
“是嗎?”司馬琴拖著刀,走到李歡麵前,單手提刀橫在李歡脖子上,“人藏在哪?”
李歡藏在袍袖中的那隻手握著匕首,他有把握將司馬琴一擊殺死,但是這樣做了就得再次逃亡。索性就淡然的欣賞司馬琴色厲內茬的表演,一個人的品性是天生的,即使掩飾的再好也有破綻存在,這位人模狗樣的大將軍之子,從小到大都不太會演戲,他演的這二世祖也許能騙過別人,但是騙不過李歡。
“你不怕?”司馬琴橫眉冷對,但是心中卻升起欣賞之意,他是大將軍留在京都的質子,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早就想逃出京都,所以他一邊裝成紈絝,一邊暗中收攏人才,培養成死士。
“怕,草民怕的不敢動。”李歡用餘光打量這柄刀,刀身狹長刃若秋霜,一柄沒有染過血的刀,配上外強中幹的世子,也算是絕配了。
司馬琴興趣厭厭的收回刀:“有意思,本世子現在對美人不感興趣了,對你感興趣,隨我到將軍府走一趟吧。”
“至於你...”司馬琴厭惡的看了蔡白飛一眼,“留下一隻爪子,滾吧。”
“世子殿下饒命,不要砍我的手。”蔡白飛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麵,忙跪下求饒。
司馬琴的左右心腹上前按住蔡白飛,將他的一隻手放在石凳上,等待世子定奪。
司馬琴將那柄刀高高揚起,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劈下來。
“住手!”蔡升剛來到楚宅,便看到有人要砍他兒子的手,雖然是他逐出家門的兒子,可也輪不到外人欺負啊,但是他又看清那是世子司馬琴,忙又換了口吻,“世子殿下,刀下留情,這其中恐怕有誤會。”
“沒什麼誤會,他欺騙我,讓我白跑一趟,要他一隻爪子不多。”
一篷血花迸濺,紅色的柱子愈加鮮豔,蔡白飛躺在地上疼的打滾。
李歡大感意外,這個膽小怯懦的司馬琴,還真敢下手,看來這位世子的處境不太妙,必須用這種手段,博取賈太後的一點信任。
“你...”蔡升捂著心口往後倒去,總是慢三拍的蔡小颯,還沒反應過來,蔡升已經重重倒在地上。
“把人押走,帶到王府好好收拾!”司馬琴看也不看蔡升。
兩名惡仆上前要扭著李歡,李歡用佩劍擋住他們:“不用,我自己會走。”
“你倒是識趣,別在我麵前耍花樣,否則我的刀會斬在你的脖子上。”
見司馬琴一行人押著李歡趾高氣揚的離開,蔡升趴在地上厲聲道:“老夫要到陛下麵前參你一本。”
“參吧。”司馬琴頭也不回的說道。
“太爺,他帶走了我的恩師,這...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蔡小颯在一旁捧著肚子道。
“我怎麼知道,還不快把我扶起來。”蔡升揪著胡子,臉色皺成幹棗樣。
蔡小颯艱難的彎腰,將蔡升扶了起來,蔡白飛兀自在那哀嚎。
蔡升看著不成器的兒子,上前踹了一腳,又厲聲喝道:“蔡威,把這個畜生攙扶起來,找個郎中給他治傷。”
“囂張至極,簡直是沒有王法!”蔡升沒想到司馬琴不講一點情麵。
來到大將軍府邸前,站在道路上李歡往西看去,燕王府舊址離這約有兩裏。
走進府邸,在穿過一道連廊時,與一人擦肩而過,李歡心中激起一道閃電,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裏?
將李歡帶到大廳之後,司馬琴屏退左右,房間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司馬琴坐在主位上,“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殿下若殺我,剛才在我家宅院,就將我殺了,何必大費周章的將我帶到將軍府。”李歡手扶佩劍道。
“有意思,可知我為什麼帶你到將軍府?”司馬琴心中蘊含著殺意,若是回答令他不滿意,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李歡,不過是添上一個凶名,反正他越是表現的不成器,宮裏的人對他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