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宮,賈太後躺在鳳榻上體態慵懶,一隻手托著臉頰,一名宮女跪在地上粉拳輕握,給賈太後捶打揉捏。
妃娜坐在圓凳上,那張美豔的臉冷若冰霜,眉心鬱結出一抹疑惑:“太後,北冥雪最近在做什麼,京都裏出現楚瀾這樣的人,她為什麼做調查,然後呈報給太後。”
賈太後麵色紅潤道:“流民大增,我派北冥雪去調查原因去了,等她回京之後,再讓她查楚瀾也不遲。”
“妃娜,你覺得楚瀾有問題?”
“以他現在所行之事,我覺得此人來京都是追名逐利,他不是世家出身,沒有資格做官,無非是想攀附朝廷重臣,博取富貴榮華。”
“誰家能比天家富貴,誰人能比哀家有權勢,妃娜不如將此人收為己用,或者找個理由除掉,你也不必擔憂了。”
“太後,現在不用除掉此人,他和司馬琴有過牽扯,等除掉司馬楚之後,再利用此人對付司馬雲。”
“妃娜你看著辦吧,反正他不過是一隻小魚,哀家還不放在眼裏。”賈太後換了一個姿勢躺著,“妃娜,哀家突然有個想法,可否利用此人除掉昭帝?”
妃娜眼前一亮:“可行,昭帝心中一直在找機會反攻,他極好名士,若是得知此人,肯定會想法子招攬,但是不敢在明麵上行事,不如太後代天子下一道詔書,讓楚瀾進宮與昭帝會麵,若是楚瀾真有才,昭帝必昭露野心,若是楚瀾無才,也可利用此人,讓昭帝和司馬雲扯上關係。”
“善!”賈太後用手扶著額頭道,“哀家這頭痛又犯了,此事就交給妃娜了,快請太醫過來。”
妃娜低頭退了出去,轉身離開時目光流轉出一抹不屑。
蔡府,蔡升急的嘴裏冒泡,進宮想要除掉楚瀾,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讓惹來太後訓斥。而孫立才不過是得到楚瀾一策,不費吹灰之力重新封侯,還撈到賑災肥差。蔡升很生氣,在楚瀾一文不名時,是他先招攬楚瀾,卻讓孫立才截了胡。
更氣的是,蔡升得家仆來報,孫立才跑到蔡府門口迎接楚瀾赴宴,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以孫立才的秉性,肯定會將告狀一事說出來,蔡府算是得罪了楚瀾。
蔡升猛然回頭,瞧見正在挑逗丫鬟的蔡小颯,恨鐵不成鋼道:“小颯啊,不是爺爺說你,楚先生被抓到大將軍府,劉不守來讓你一起過去搭救,你怎麼不去呢?”
“我...我害怕啊,聽說司馬琴整人手段很殘忍。”蔡小颯眼神躲躲閃閃。
“你啊,人劉不守去了,不是也沒事嗎,再說你也是勳貴子弟,他司馬琴是紈絝子弟,你蔡小颯還是敗家子呢,這有啥好怕的?”蔡升氣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唉,想我蔡升英明一世,為何生出的子孫後代,都是這種貨色。”蔡升仰天長歎,心有不甘決定老著臉皮,到楚宅登門致歉。
“蔡威你派人到孫府盯著,等楚先生從孫府離開,立馬通知我!”
孫府,酒過三巡,孫立才來來回回講的,都是那些不痛不癢的話,李歡聽的實在不耐煩,佯裝醉酒將話題引到賑濟災民一事上。
“侯爺,關於賑濟流民一事,太後是如何安排的?”李歡雙頰因為酒勁,染上兩抹紅。
“太後的意思是,不想在京都看到流民。”孫立才大著舌頭說道,“對於太後的意思,我的理解是將這些流民遷往別處,讓太後看不見也聽不見,楚先生可有妙計助我?讓這些流民遠離京都。”
李歡從座位上站起來冷笑一聲:“侯爺,草民告退。”
“楚先生,你這是何意?”孫立才酒醒了一半道。
“在下惜命,唯恐受到侯爺牽連。”
孫立才心中雖不喜,但神色謙恭道:“楚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你曲解太後的意思,將流民遷往他處,百姓們將苦不堪言,若是有人煽動引起民變,太後會怎麼看侯爺?朝廷出了錢糧,是讓侯爺好好安撫百姓的,侯爺卻讓百姓怨聲載道,辱及了太後的名聲,這不是辦事不力的小罪,而是蓄意引起民變,是要滅九族的,楚某不敢和侯爺扯上關係。”
孫立才大驚失色,忙起身深深一拜:“幸得先生指點,我沒想到這一層,先生教我該怎麼做,才能上順天家,下安流民。”
“很簡單,讓他們有飯吃有衣穿,洛州地廣人稀,可徐徐將流民安置此處。”
孫立才麵色發苦,讓這些流民有衣穿有飯吃,那他孫立才就沒有油水可撈,他不甘心的問道:“楚先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這些百姓是從燕州逃亡過來的,心中本就有怨氣,長期吃不飽穿不暖,必然會民怨沸騰,太後讓侯爺負責賑濟,正是相信侯爺有能力平息民憤,讓他們成為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