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城位於司州中部,離京都不算遠,其道路四通八達,是一個樞紐之地。
因為有飛魚衛的存在,下各州郡的密探,在京都很難存活,所以他們幾乎都彙聚在衛風城。
同時這裏,也是虎牢關士卒的駐紮地,光是南營、西營等營盤,就占據一半城池,剩下的城區則分為四坊,東南二坊是民居,北坊是各類店鋪,西坊則是酒館、勾欄對半分。
盈客樓位於西坊的中心,是最為繁華的地段,進此樓的人物,多是校尉級的將官。
赳赳武夫喝醉,喜歡賣弄見識,所以這裏也是密探,最喜歡待的地方。
盈客樓的掌櫃,從裝潢精美的雅閣出來,關上雕鏤木門的那一刻,他的笑容完全收斂,皺眉苦思一會,喚來精明幹練的廝。
“去將所有的獵鷹,請到聽音閣。”
廝眉毛一掀道:“掌櫃的,這次的消息,能賣多少價錢?”
“不好賣,因為已有獵鷹,將這消息傳給了他的主子。”
“那為何開啟聽音閣?”
“總有些獵鷹年老遲鈍,可以從他身上薅些羽毛。
你趕快去,否則等老虎宣揚此事,咱們連鷹屎也撈不到。”
廝不敢耽擱,在酒樓中巡走,看似漫無目的,實際上引不少獵鷹,悄悄的離開酒桌,極為隱蔽的走進聽音閣。
最先走進來的獵鷹,甩甩稀薄的頭發,皺起眉頭道:“掌櫃的,這次是什麼消息?可與我雲州有關?”
掌櫃的不置可否道:“再等等,人還沒到齊。”
雲州獵鷹環視過去,江南五隻獵鷹,唯有江州的獵鷹沒到。
“也不知江州的黑疤,在搞什麼名堂,我已好多時日沒有見他。”
雷州獵鷹捏著鼻子道:“定是捉到肥羊,怕你們前來分食,所以把你們拋下了。”
雲州獵鷹擺弄一下刀子,冷笑道:“涼州的胡三,不也沒來,你們夫婦吵架了?漫漫長夜不好熬,我們江南的漢子可以效勞。”
雷州獵鷹不客氣的道:“自家的地方,都沒有種好,老娘看不上你這種貨色。”
“刁婆娘,出了這道門,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見兩人越越嗆,掌櫃的忙上前打圓場。
“諸位,消息是關於涼州的,我也不瞞你們,消息有所走漏,什麼價你們看著給。”
“朝廷勝了?”
掌櫃的閉上眼,老神在在的一言不發。
“東華勝了?”
沒有從掌櫃的臉上看出結果,雲州獵鷹懊惱的,抓著稀薄的頭發。
雷州獵鷹鄙視的看他一眼,白嫩的手一揮道:“走漏的消息不值錢,我們雷州出一百兩。”
雲州獵鷹譏諷道:“你主子窮酸成這樣?不如來我雲州,包管你有花不完的銀子。
雲州出價五百兩,我要這消息封存兩。”
掌櫃的苦笑道:“恐怕不行,我剛才就已過,這消息有所有走漏。
這樣吧,消息我給你封存一,加上我家公子,對此事的評鑒。”
“塚虎公子的謀策,最起碼也得一千兩。”
掌櫃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雷州獵鷹身上:“若是沒人加價,我家公子的評鑒,以及這則消息,歸雷州所櫻”
雲州獵鷹目光不善,他看了雷州獵鷹一眼,鼻孔冷哼一聲,頂著稀疏的頭發,離開了聽音閣。
待其餘熱,俱以離開,雷州獵鷹交上銀子:“掌櫃的,知曉消息的人都有誰,貴閣可否告知?”
“江州的黑疤,消失多日,就是向他主子,彙報此事去了。
老虎近水樓台先得月,馬上也知此事,所以你還是盡快趕往雷州。”
雷州獵鷹微微躬身,蕩起一抹嫵媚的笑:“塚虎公子何時願意出山,我家主公會前來三顧。”
麵對她的風情,掌櫃的不為所動,微笑著拱手送客。
虎牢關內,兩千士卒排列整齊,隨著將官的口令,長槍往前突刺。
士卒麵前的草人,已經被紮的千瘡百孔。
司馬雲身穿華美的袍服,坐在涼棚之下,錐子般的目光,不停的巡視。
一名士卒,舉槍刺向草人,槍尖往下滑了一下,身體直直的往前倒下,長槍差點刺中他前麵的人。
司馬雲兩眼一眯,虛扶著劍柄,走到那士卒身邊,用腳踢開他的頭盔,露出蒼蒼白發。
“軍中怎會有這種老卒!”
見大將軍發怒,校尉趕緊跑過來,單膝回稟道:“卑職失察,還望大將軍恕罪。”
司馬雲看看校尉,又看看了老卒,沒有雷霆大怒,反倒是和聲道:“你確實失察,老人家一把年紀,怎有精力上陣殺敵,你快給他十兩銀子,讓他回鄉謀一個生計。
老人家,非是我司馬雲無情,而是兵營有規矩,不收年邁老卒。
這十兩銀子,相當於是一年的餉銀,你拿去做些買賣,本將軍再給你二十兩,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