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府邸如今跟荒院差不多,家中除了趙軒和老仆阿福,還有兩名婢女以及一名廚娘。
房屋梁柱積滿灰塵,院中荒草叢生,賞蓮池中全是水藻,還飄著難聞的氣味。
每看到一處景,跟記憶中的家對比,趙傑感覺心在滴血,到底還是因為他當年的無知,被妖後賈鳳身邊的人坑害,連累了父親不說,還氣的久病在床的母親撒手人寰。
趙傑轉過頭,沉聲問道:“父親,都怪孩兒不好,給了賈鳳身邊小人可乘之機,致使...”
趙軒打斷他的言語,淡淡的說道:“不怪你啊傑兒,不管你當初做的是對是錯,賈鳳都有辦法整治為父,不過為父乃是先皇欽點的顧命大臣,身正不怕影斜,她賈鳳直到死了,能奈我何?”
老父親的兩鬢斑白,即使有甲胄在身,也掩飾不住他的老態。而且父親是讀書人出身,向來是文治一方百姓,穿上這甲胄顯得非常不合適。
“父親要用兵?”趙傑心中一突,生出不好的預感,父親是骨鯁之臣忠於大炎,莫非他要對付賈氏一脈?可是,如今賈氏操持朝堂權柄,二十萬禁軍以及京都郊外屯駐的三大營,皆聽命於賈垂。就算父親能夠說服五萬戰卒跟著他起事,可是仍然不是賈氏的對手啊。
趙軒笑了笑,然後看向皇宮的方向,神情嚴肅的拜了一拜:“沒錯,我久食大炎俸祿,如今天子有難,我身為臣子豈有袖手旁觀之理。我忍辱負重勸說軍中忠義之士,與我一起匡扶司馬皇室,現在終於逮住賈氏內部空虛之機,當然要除去奸黨還我大炎朗朗乾坤!”
趙傑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焦急的說道:“匡扶司馬皇室之舉,是您自個的決定還是與人合謀?”
趙軒警惕的看著趙傑,往後退了兩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傑兒你...”
“爹你別多想,我跟奸賊賈氏沒有關係。”趙傑的語氣有些焦急,他要趕緊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拿父親當刀子使,他隱隱感覺這是賈氏一族的陰謀。
“我......”趙軒歎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此事牽連甚大,沒有舉事之前,我不能告訴你任何的消息。”
趙傑直截了當的說道:“是小皇帝的母後,是他劉國丈對不對?當今天子是賈垂精挑細選出來的,為的就是獨攬朝政,推翻賈氏一族受益最大的是小皇帝,所以是劉國丈對吧。”
趙傑一口一個小皇帝,讓趙軒心中非常不喜,可是自家兒子流落在外,受了不少的苦,他又怎麼舍得責罰。他歎聲道:“傑兒,此事與你無關,你就別管那麼多了。”
趙傑硬氣的說道:“爹,於公我也是大炎臣子,於私我是你的親子,此事怎會與我無關!
您為大炎盡忠當然沒錯,可是拿著雞子碰石頭,這不叫忠這叫愚忠。”
“住口!大膽逆子,你憑什麼斷定我們不能鏟除賈氏,還我大炎清平!”
趙傑苦笑道:“這...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賈氏能夠將小...天子玩弄於股掌之間,遠交近攻保住京畿之地,能使出這種手段的人豈是庸碌之輩,而且賈垂麾下良將千員戰卒無數,父親覺得他們是紙糊的?況且您麾下的兵聽的是賈氏的令,到時就不怕他們臨陣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