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眾女眷知道恪親王妃的娘家是雲郡州豪門,那些上門的女眷們都有些吃驚不已,早知道元初梔的嫁妝這樣豐厚,當初就不應該聽信恪親王府窮的傳言。
眾女眷裏也有不少是宗室夫人,宗室人家也不是誰家都有那麼多家底的,因為好多家的爵位都是一代不如一代,曾祖和祖父那一代子嗣又多分薄了家業,因此很多宗室人家也就是表麵看著光鮮,其實家底也就和普通的公侯之家差不多,若是子孫再不上進一些,怕是將來的日子還不如那些以軍功起家的新貴們呢。
且不某些人如何的後悔懊惱,到了吉時以後,新郎帶著自己的一眾親朋好友和交好的同僚們前來恪親王府催妝。
恪親王妃聽到消息,徐氏連忙帶頭添妝,她給元初梔的自然是精品中的精品:一套累絲鑲藍寶石雕翠鳥叼仙草紋樣的赤金頭麵,上麵的翠鳥活靈活現,仙草上的露珠都像真的一樣,引來眾人一片讚歎之聲。另外還有一套羊脂玉纏金絲鑲五彩寶石的頭麵,也很是精致。其餘眾人或是金銀頭麵或是釵環綢緞,就不一一訴了。
待眾人添妝完畢,登記造冊之後,嫁妝便可以抬走了。一百零八抬嫁妝蔓延開來,也有浩浩蕩蕩的十幾裏路,引來一片讚歎聲。
嫁妝到了元初梔丈夫家,在新房的院子裏一路排開。眾人看著那一水的紫檀家具和珠光寶氣的金銀頭麵,紛紛讚賞不已。男方家母親見兒媳嫁妝如此豐厚,自然也隻有喜歡的份。
她是不會打兒媳婦嫁妝的主意,但是這些東西將來還不是傳給她的孫子孫女?因此她可是高興的緊呢。
倒是不少男方親戚看著眼前這些明顯比一般的嫁妝箱子要大的箱子和那些磚塊瓦礫,再看看嫁妝單子上含糊其辭的紅藍寶石若幹盒,心裏便清楚這個新媳婦的嫁妝不是一般的豐厚。那些幾萬兩的東西可能就是人家的一個零頭罷了。
不過親戚們倒也不拘泥此事,倒是新郎看到某些人眼中閃過的羨慕嫉妒,不免私下提點自己的母親道:“母親,差不多就好了,還是盡快收起來吧,別再著了別人的眼。”
聽了兒子的提醒,新郎母親倒是從歡喜當中回過神來,當下命人將打眼的金銀珠寶等物都抬到廂房的院子裏鎖了起來,鑰匙就交給了前來送妝的元初梔的大丫鬟雪梨保管。
殊不知已經有好些人在私底下編排男方娶了元初梔為的就是為了發財,順帶巴結恪親王府,可他們怎麼也不想想男方家在江南郡也是豪門氏族,又是江南那邊的清流世家,論富裕會比恪親王府差嗎?!
嫉妒果然使人麵目猙獰不已。
到了初五這一日,其熱鬧喜慶自不必贅述。
因為暮雲沒有去參加,倒是溫廷舟去了。
元初梔的夫家姓周,祖籍江南郡,名叫周清字長璟,少年得誌,如今年紀也不過才二十有四而已,算得上是京中官員裏少有的青年才俊。
參加完元初梔的婚事,暮雲也稍微閑了下來,不過也沒多閑,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如今她在京城上流社會裏也算是有名氣,年底少不得要應付各家女眷,也有不少自稱溫廷舟親戚和故舊的人家借此機會來家裏走動。暮雲平日裏除了接待這些人,還得管理一些生意上的雜事,還要抽空按著溫廷舟給的名單準備禮物去上門拜訪寒暄之類的。
……
與沉浸在喜慶氛圍中的家家戶戶不同,乾清宮裏此刻卻是沉重而肅穆。皇帝看了眼手裏的奏章,冷聲問:“事情都查清楚了?”
跪在暗影處的一個黑衣人點頭應是:“屬下不敢欺瞞聖上。”
皇帝將奏章往禦案上一扔,冷哼道:“這個平江王,平日裏看著膽甚微的,沒想到是個狼子野心的,如今看來他膽子可一點也不。隻是朕記得他的私產並不多,哪來的銀錢養了這麼些私兵?”
黑衣人答道:“據屬下暗中查探,平江王偏寵的木側妃,出自金陵富商木家。木家做海貿生意已經有百年之久,近年來又有平江王在暗中支撐,做了許多走私夾帶之事,累積了大量的一筆財富。這些財富中的多半都被木家孝敬給了平江王,用以支持他拉攏兵士。”
皇帝皺眉:“木家祖上在開國之時也曾資助過高祖,因此才容他家傳承了百年。木家家主應該不是傻子吧,怎麼會如此行事?”
黑衣人踟躇了一下,回道:“平江王曾許諾給木家,若是有朝一日登臨大寶,願以後位回贈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