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仲在睡了一天一夜後,終於醒了過來。 待文君走入房內時,見到的是已經能坐起身子的竇仲,雖然虛弱,卻又有了精神,有了生氣。
“身子可還有不適?”
“都是些外傷,不礙事。倒是你麻疹還未痊愈,還要費心照料我,剛剛都聽紅兒說了,這些天真是麻煩你們主仆二人了。”
“我身上的麻毒以清多日,隻是臉上有些斑痕罷了,不打緊的。先說說在圍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又怎麼會在那兒受傷呢?”
竇仲裂了裂嘴角,笑了笑說道:“梁王命人將一隻花鹿做上標記,放入林中,讓隨行的貴胄們獵殺,舉凡能第一個獵到花鹿的就有重賞。而我一開始並沒有在意,隻想著離那鹿遠些便是遠離是非了。直到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隻一摸一樣的做了標記的花鹿,而從圍獵開始便始終隨我同行的公孫詭則突然舉箭獵殺,這才發現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好在這次梁王並非是想要你得性命,不然……”
竇仲搖了搖頭打斷了文君得話。“這不過是一個下馬威罷了,明日梁王的壽宴才是重頭戲。”
竇仲從手邊用布巾包著拿出一個美輪美奐的玉蹀,玉碟是由通體雪白得羊脂玉打造,溫潤滑透,身輕質堅。上頭還別致得讓人雕滿了羽毛似地花紋,這雕工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邊角光滑,造型圓潤。與別的普通玉碟不同,這玉碟上有一個用銅片鑲嵌得鷹頭式樣的卡槽,射獵時可以用來勾住弓弦,避免手指劃傷,顯得精巧別致。用這物件給喜好狩獵的梁王做生辰賀禮,是在合適不過的。不管是內行還是外行,隻要看一眼便能識得的好東西,這會兒正躺在竇仲的布巾上泛著青白的光澤。
“探子曾回報,梁王會在這次壽宴大做文章,以回敬當日家父的一言之恨。本就擔心這次的賀禮會出差池,所以一直放在小巧的錦盒中隨身帶著。那日我誤入陷阱,這玉碟雖然完好無缺,可裝著這玉碟的錦盒機關卻已經讓人打開過了。”隻見竇仲又拿出一個紅色織錦的錦盒,繡工驚巧,打開盒子裏頭有一個凹槽,大小和玉碟的尺寸相同,竇仲示意文君仔細看這凹槽,然後用手指在凹槽之上挑起一根比頭發絲還細的線。然後將用布巾包著的玉碟放入凹槽中,這線就被壓倒了下方,然後將盒子合了起來。再次打開盒子,可這回再次打開,當竇仲將玉碟從盒子中拿出,底下的細線卻斷了。
“這錦盒有個機關,再次打開這線就會斷開,不仔細查看不會發現,所以這盒子定是被人打開了。我怕這玉碟已經讓人淬了毒,所以用布巾包裹。這玉碟是定不能作為賀禮了。看來是梁王早已知曉我將送之禮,故意命人做了手腳。順便也正好有理由可以治了我的罪,沒承想我還留了一手。”竇仲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賀禮”。
“可誤踩陷阱後,我將放置備份的賀禮箱子的鑰匙遺失,這箱子是以玄鐵所製,一般器物不能打開。這會兒我上那裏再備一份稱頭的賀禮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