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埃米爾·台尚和阿爾弗雷·德·維尼從小就是朋友。1820年,他介紹雨果認識了這位王宮衛隊英俊的少尉。少尉也是個詩人,但尚未出版過任何作品。起初,他們還講些客套話,都稱對方為“阿爾弗雷先生”和“維克多先生”。維尼駐紮在古爾伯馬阿,多次被邀請到雨果家作客。

還是通過台尚,雨果認識了索菲·蓋夫人和她迷人的女兒德爾菲娜。她剛開始豆蔻年華,也寫些因自己的美貌而令人讚美的詩句。女人一般都是那樣自戀的,所以在外人看來寫讚美自己的詩句也未嚐不可,誰讓德爾菲娜確實是貌美如花呢!

通過維尼,雨果認識了他的兩個好友:加斯帕爾·德·邦斯和泰羅,都是他團隊的軍官,前者是詩人,後者熱愛文學。但是雨果最希望會見的作家顯然是夏多勃裏昂。

雨果很快由信奉母親的伏爾泰的王權主義,轉為信奉夏多勃裏昂的基督教保王主義。他希望這能使他靠近富歇一家,因為他們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擁有同樣的信仰就更容易彼此接近了。

1820年,當貝裏公爵遭人暗殺後,雨果就他的死亡寫了一首古體詩,引起強烈反響。有一節甚至令年邁的路易十八淚水涕漣。

這首詩歌修辭是平庸的,隻是當時王國裏沒有更好的而已,詩歌的感情打動了國王,因此他下令賜給年輕詩人500法郎獎金。

一位右翼的眾議員阿希,在《白旗》報上發表一篇關於古體詩的文章,引用了夏多勃裏昂的一個詞“神童”。夏多勃裏昂是否真的說過這個詞嗎?沒有任何證據。每當有人向他提及此事,子爵總是做個鬼臉。

而就是阿希把雨果引到聖·多米尼克大街27號,讓雨果終於見到了他一直敬佩的夏多勃裏昂。

夏多勃裏昂是當時法國最著名的作家,法國文壇的領袖。雨果很崇拜夏多勃裏昂,在最初寫詩的時候,他就立下誓言:“我要做第二個夏多勃裏昂,否則就什麼也不做。”

看到雨果,夏多勃裏昂高興地對雨果說:“雨果先生,看見你很高興。我的年齡和我寫作的經驗允許我有坦白說話的權利。我讀了你的詩,裏麵有一些詩句是當代詩人寫不出來的。雖然因為你還年輕,又初學寫作,作品中難免有缺點,但是,總體看確實不錯,有些地方真的很精彩。”

雨果在談話間隙觀察了這位紅極一時的文壇領袖。他的脖子上係著一個黑色的領結,蓋住了襯衣的領子。一件黑色常禮服,扣子扣到下巴。最美的是他的頭,高貴而莊嚴,鼻子很直、很高,這顯示著這個人有堅強的意誌。眼神很高傲,微笑時也很動人。但是這微笑一閃便過,嘴唇上立刻重新恢複了嚴厲高傲的表情。夏多勃裏昂背靠壁爐,挺著自己已經佝僂的瘦小身軀。

過了些時候,雨果又去拜會夏多勃裏昂,仆人將雨果引進客廳。夏多勃裏昂此時正坐在桌子前麵,背朝著門,他在翻閱文稿,聽見雨果進門,他連忙轉身相迎。

“啊!你好,雨果先生。我在等著你來呢!請坐。從我們上次見麵之後,一直很掛念你,最近在忙什麼啊?你是不是一直在寫什麼文章啊?是不是又寫了許多詩啊?”

“是的,詩我是常常在寫的。”雨果回答。

“你做得對。寫詩,要寫詩,這是高級的文學。我也寫過詩,可後來就改寫散文和小說了,這讓我很後悔,因為詩是高級的文學,我就那樣放棄了,真的不應該。不過我還寫過悲劇小說,你知道嗎?讓我讀一段給你聽聽吧!”

秘書這時已經把書稿送來。夏多勃裏昂富有情感地讀了其中的一場對話。雨果覺得這對話寫得很好,很值得自己學習和借鑒。之後他又同雨果談起了文學,談起了文學的創作方式、方法。雨果驚奇地發現,他和自己在很多文學觀點上都是相似的。雨果覺得他很和藹可親。

在第二次拜訪時,雨果贈給夏多勃裏昂先生一首古體詩歌,題名《天才》。從此以後雨果時常去看他。雨果覺得夏多勃裏昂是一位能對自己將來有幫助的朋友,他可以在文學道路上給雨果有所啟發。

以後,雨果與夏多勃裏昂一直保持通信。在信裏兩人繼續談論文學,談論人生。兩人惺惺相惜,他們在彼此的通信中體會到擁有一位誌同道合的朋友將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雨果從與夏多勃裏昂的通信中得到不少收獲。他們之間這種親密的關係一直延續著,直至夏多勃裏昂去世。

一直以來,雨果奮筆疾書,文思如泉湧,一個個比喻自動地從他那生花妙筆之下躍然而出,少年雨果就這樣以艱苦的勞動,燦爛的成果告別了他的學步階段,昂首闊步地進入了他那成果卓著的成年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