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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梅竹馬的愛情

有一位黑眼睛姑娘懷著激情目擊了雨果的迅速成名。她就是阿黛爾·富歇。

年輕的雨果在迷戀文學的同時還迷戀著這個美麗的少女阿黛爾。阿黛爾的父親富歇是雨果父母的好朋友。富歇結婚時雨果的父親是證婚人。在酒席宴上,結婚不久的雨果父親舉杯對富歇許了個願:“你們養個女兒,我們養個兒子,兩家結個親吧!來,為未來的小兩口子幹杯!”

雨果父親的願望真的實現了。富歇果然生了女兒,可是雨果的父親卻有了3個兒子。

在孩提時代,雨果三兄弟常和阿黛爾一起玩耍。兩個大一點的哥哥對阿黛爾都頗有點紳士風度,遇事總是讓她幾分,隻有雨果,因為與阿黛爾年齡相仿,常常為樹上的一個蘋果或一個鳥窩而爭吵,甚至升級為“暴力事件”,最後阿黛爾和雨果隻能各自向自己的媽媽哭訴,由兩位媽媽來調停他們之間的衝突。

光陰荏苒,阿黛爾出落成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在雨果兄弟離開中學後,每天晚上,母親總要帶兩個兒子去阿黛爾家串門。富歇先生總是坐在桌旁,把頭埋在書裏,富歇太太天性沉默寡言,和阿黛爾坐在一起,默默地做著針線。

雨果兄弟雖然在精神生活上非常自由,可是在行為上卻是非常守規矩,母親從小便告訴他們,別人不問他們的時候,不可隨便說話,因此他們倆也很少談話,隻有雨果母親說上幾句極簡單的話。

雨果很喜歡這些沉悶單調的晚上,每天吃完晚飯,他總是急不可耐地催促著行動遲緩的歐仁,要他快點出發。到了路上,他總是行色匆匆,恨不得一步跨到富歇家。偶爾有一天因故不能去串門,雨果便顯得鬱鬱寡歡。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雨果兄弟倆都愛上阿黛爾,也許正是在那些安靜的夜晚,在傾聽爐火“劈啪”爆響的時候,愛神悄悄地降臨到了他們中間。

阿黛爾低頭做著針線,彎彎的柳眉下一對烏黑的眼珠閃著光。偶爾,她會抬頭偷偷地向雨果瞥上一眼。在她的心裏也已經有了雨果的形象。

如果說,列奧波特與索菲的“兩人戰爭”是突然爆發的一見鍾情,那麼,新一代的“兩人戰爭”就是“潤物細無聲”似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由於父輩的關係,他們很小就在心中記住了對方的名字,並默默地關注著對方的信息。隻是由於所受的保守主義教育的影響,他們隻能把彼此之間的這種關注深深地埋在心裏。

雨果兄弟讀他們的書,寫他們的詩,而阿黛爾除了讀書,還要跟著母親學習縫縫補補,閑下來的空隙也就不多了。

時間一晃過去了10年。當雨果兄弟再次見到阿黛爾時,他們簡直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之前的那個淺黃頭發的小女孩,已經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天仙了。

最近幾年阿黛爾一直關注著朋友們在文學上的進步。雨果兄弟在文壇上嶄露頭角,尤其是雨果寫的那些優美的詩歌,總使她心裏感到一陣陣的蜜意。

然而,阿黛爾到底是生活在巴黎這個浪漫多情的城市。當時間老人又無情地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在費裏揚大街一個小花園的一棵大樹下,阿黛爾終於大膽地向雨果表白了。

一天,當阿黛爾獨自和雨果待在大栗樹樹蔭下的時候,阿黛爾問雨果:“你一定有些秘密,其中有沒有一個最大的?”

雨果肯定地說,“有。”

“我也有一個,”阿黛爾直截了當地說,“你把你的那個秘密告訴我,我也把我的那個秘密告訴你好嗎?”調皮的阿黛爾迂回進攻了。

雨果不假思索地回答說:“我愛你。”

阿黛爾連忙回答說:“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愛你。”

從此,這一對青年人便背著父母單獨地來往了。雨果的文才充當了愛情的信使,他常常寫一些感情熾熱的信給阿黛爾,並且他更努力地進行著文學創作,因為他明白,要跟阿黛爾結婚,經濟上非自立不可。

這番對話發生在1819年4月27日,維克多·雨果17歲,阿黛爾15歲。雖然羞澀和理智使他們始終把愛情保存在天真無邪的寶瓶裏,但4月27日這個日子卻永遠烙在了少男少女的心中。

富歇家去距巴黎不遠的伊西避暑。雨果有時也隨母親一塊去小住。其餘的時間,隻能遙想著不在身邊的姑娘。

1819年至1820年冬,雨果開始與阿黛爾通信,傾訴著相互的愛意。當時雨果正在閱讀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翻譯賀拉斯的情詩,所以他給阿黛爾的信箋上,到處都迸射著愛情的火花。阿黛爾對這些文字十分羞澀,仿佛這就是“原罪”。

1819年12月,當雨果把獻給她的長詩《最初的歎息》帶給她並要求換取她20個親吻的時候,她先是答應了,後來又討價還價,最後隻給了4個吻。

阿黛爾有時像一位多情的女郎,但更多的時候是以遭受母親斥罵的少女典型的方式來回答他。

富歇夫人宣布,女兒向一個年輕男人表示愛慕,她極不高興。阿黛爾請求雨果在他們交往中要小心謹慎。盡管感到遺憾,他還是同意了。

1820年2月19日,雨果給阿黛爾的一封信中寫道:

我想以後在大庭廣眾之中相會時,我們應該保持最大的克製。經過長時間的鬥爭,我必須禁止自己和你坐在一起。

在此,我謹請求你可憐我不幸的嫉妒,避開任何男人,就像避開我一樣。我不再來到你身邊。至少,讓我能寬慰地看到,唯我享有一種幸福,隻有你的利益才能使我放棄這種幸福。留在你母親身邊,到別的女人當中去。

你不知道,我的阿黛爾,我愛你到何種程度。我不能看見另一個男人靠近你,我會為此而不惶惶不安,嫉妒得發抖。我的肌肉繃得很緊,胸脯脹得鼓鼓的,得使出全身力氣,極盡謹慎才能自製。

然而,就在12月28日,他們獲準由阿黛爾的弟弟保爾陪伴,去法蘭西劇院看戲。上演的是《哈姆萊特》。雨果後來給阿黛爾的信中寫道:

告訴我,親愛的朋友,你還保留著那個迷人夜晚的記憶嗎?你還記得嗎,我們在劇院附近的街上等你弟弟好久。你還對我說,女人比男人更多情?你還記得嗎?演出自始至終你的手臂一直壓在我的手臂上麵,我給你引來一些將麵臨的不幸。果然,這些不幸很快就襲擊了我們……

一天,阿黛爾把一封信藏在自己的短上衣裏麵,不料當她彎腰穿鞋的時候,信卻不小心掉了出未。富歇夫人立即問她:“這是什麼?告訴我。我想聽聽。”

阿黛爾無奈之下隻得敘述了同雨果的愛情,並且坦白說他們已經打算結婚。富歇夫婦討論了一下兩個孩子的處境,認為隻有兩種辦法來解決阿黛爾和雨果之間的事情,那就是或者讓兩個年輕人訂婚,或者讓他們分手。他們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地和一個小夥子這樣秘密地交往,這樣的話,謠言會不斷產生,影響他們家的名聲。

皮埃爾·富歇並不反對讓他們結婚的主意。在他看來,一個帝國將軍,盡管隻領半餉,仍然是一個理想的公公。他相信雨果將來是有發展前途的。同時,他也了解其他人對這位年輕人的一些評價。大家幾乎都認為雨果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覺得自己的女兒能有雨果這樣的男人做丈夫也是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但這件事一定要由家長們定下來。因為他實在無法忍受周圍人們不斷的流言飛語的騷擾了。

1820年4月26日,富歇夫婦鄭重其事地來到雨果的家,他們想要和雨果的母親談一談關於孩子們的婚事。可是談話的結果是令人沮喪的。因為雨果的母親認定兒子將來肯定會譽滿天下,富歇家的女兒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如果讓他娶一個富歇家的姑娘為妻子,一定會毀了他的一生。因此雨果母親斷然地表示:“隻要我還活著,這門親事便永遠也不可能成功的。”

雨果母親這種盛氣淩人的態度把富歇夫婦徹底激怒了,於是他們立即決定與雨果家斷絕來往。他們也不允許女兒阿黛爾再和雨果糾纏不清。就這樣這對熱戀中的情侶被家庭的紛爭徹底拆散了。

雨果被叫到了沙龍,他們向雨果宣布了讓他和阿黛爾一刀兩斷的事情。當著富歇夫婦的麵,雨果努力地克製住了自己悲傷的情緒,但他認定了他們倆人的愛情是可以戰勝一切的。當富歇夫婦走後,索菲看到兒子雨果的整個臉色都蒼白了,他一直沉默不語。雖然索菲有點心疼,她用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親切的語言勸慰他,但是雨果還是跑了出去,心痛地哭了很久。

失戀的痛苦讓雨果無法忍受,他和其他的青年人失戀一樣,整天失魂落魄的。一開始,他什麼也不能寫了,《文學保守者》需要他交稿子,他隻是拿些原來的舊稿子去湊數,夏多勃裏昂請他到大使館當秘書,他也不肯前去。

他的生活整個被失戀的打擊攪亂了。後來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向阿黛爾表示自己的忠貞不渝,他要寫點東西給她看,他要讓她知道自己是不會放棄和她之間的感情的,無論家庭的阻礙多麼難克服,他都會堅韌地為這份偉大的愛情付出一切。

他在《文學保守者》上發表了《被放逐者的哀詩》,敘述的是彼特拉克的門徒海孟·達斯高利,因鍾愛一位少女被父親逐出家門,因此宣布他將自殺的故事。

其中,有這樣兩句詩:“你要永遠把我思念,要忠於我們的誓言。”

雨果想,富歇家訂《文學保守者》,阿黛爾見了這兩行詩,一定能領悟這是為誰而寫的。迎娶了心上人

兩個熱戀中的情人,就這樣讓一道沉重的鐵幕,硬生生地隔了開來。雨果隻好用拚命寫作來淡化失戀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