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看像蘆葦一樣幼弱的皇家赤子的分上!

再一次請開天恩;為墳墓增光,開恩吧!

為搖籃增光,開恩吧!

雨果把詩放在一個裝戲票的信封裏,親自跑到國王住的杜伊勒利宮,請求門房立刻把信呈給國王。門房說,時間太晚了,國王當天不會看信了。雨果便告訴他,信上講的是有關人命的事,這人明天一早要上斷頭台。門房一聽,馬上把信封送了進去。20分鍾後他出來告訴雨果說,傳達官從玻璃門望進去,看見國王正在看你的信。第二天雨果聽說死刑沒有執行,才鬆了一口氣。

雨果的思想影響了他的兒子,1851年他的兒子夏爾在《時事報》上發表了一篇反對死刑的文章,受到指控,說他蔑視法國的法律,因此被判6個月的徒刑。雨果親自出庭為兒子辯護。

雨果甚至把他的這種人道的思想輸送到了國外,1854年,雨果在英國避難。鄰近的格恩濟島在處死一個犯人時發生了駭人聽聞的殘忍事件。犯人兩次從絞架上脫落,最後劊子手不得不費很大的勁把這個拚命掙紮的半死不活的人套上統索。雨果聞訊,立刻給英國國務活動家帕麥斯頓勳爵寫了一封公開信,對這種殘忍的行為提出抗議。

雨果反對死刑的活動在國際上影響極大,在歐美各國凡是有關廢除死刑的案件,不管涉及個人或製度,當事人總是首先要懇請雨果的援助。

1863年,哥倫比亞遵照雨果的意見廢除了死刑,哥倫比亞部長親自寫信給雨果,向他報告了這個喜訊。

在瑞士,1862年通過的憲法還保留死刑。反對死刑的人請雨果支援他們,雨果寫了一封長信,印成小冊子,散發給日內瓦人民,結果國民總投票,修改了憲法,廢除了死刑。

雨果無論住在哪裏,都力爭為個別的死囚請求赦免。1862年他向比利時政府請求赦免9個死囚,其中7個免死了。

1867年他致函“全英吉利人”要求赦免為愛爾蘭獨立運動而謀殺英國官吏的罪犯,結果這些民族英雄得救了。同年他要求墨西哥人民免除廢帝馬克西米良的死刑,很可惜他的信到得遲了一點。

雨果奉行的是人道主義的原則,他強調人的生命的不可侵犯性,主張取消任何形式的殺人行為,對惡人、罪犯他不主張用這種方式來處罰他們,他主張要靠教育來改造他們。對大規模地使人類喪失生命的侵略戰爭雨果更是堅決反對。

1854年法英兩國聯合土耳其和沙皇俄國在克裏米亞作戰,雨果在一次紀念會上譴責他們說:“帝王的歐洲在做什麼?在為進步,為文明,為人道做點偉大神聖的工作嗎?不,他們在打仗,為誰打仗?為人民嗎?不,為他們帝王自己!打什麼仗呢?起源是無聊的,一把鑰匙。”因為克裏米亞戰爭的借口,是回教徒和基督教徒爭耶穌墓的鑰匙。

1860年,英法聯軍搶劫並燒毀北京頤和園後,雨果也為此而慷慨陳詞。他寫道:

有一天,兩個匪徒闖進了頤和園。

一個搶劫,另一個縱火……

從前人們在巴特農神廟裏幹的好勾當現在又在頤和園裏重演了,並且演得更徹底,更好:寸草不留!

我們的全部古教堂合起來所有的寶藏都抵不上這座燦爛驚人的東方博物院啊!

真是偉大的戰功啊!好財氣呀!

一個勝利者裝滿了腰包,另一個看著眼紅了,也塞滿箱囊。

然後兩人攙著手,回到歐洲,哈哈大笑。

這就是兩個匪徒的故事。

我們,歐洲,自稱為文明者,我們視中國人為野蠻!

這就是“文明”所加於“野蠻”的事實!

在曆史麵前,匪徒之一名為法蘭西,另一個名為英吉利。

我希望有一天法蘭西解放了,肅清了,把這批贓物還給受害的中國。

雨果經常在家裏舉辦招待會,雖然這增加了許多開銷,但雨果很樂意。他需要有人分享他成功的快樂,需要有人排解他的孤獨和寂寞。因此,他每次舉辦和朋友的招待會時,這座古老的建築總是高朋滿座。大家聚在一起談論著文學藝術和社會問題。大家總是能很愉快地度過這一美好的時光。

但是,再美好的上層建築也是要有經濟基礎來支持的。這樣的招待會經常舉辦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盡管可以排解雨果的孤獨和寂寞,但是日子久了,雨果的錢包還是有些入不敷出。為了維持這些聚會的開支,雨果不得不想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最終雨果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戲劇。

要想在文學上發財致富,最快捷的路似乎還是戲劇。一部受到觀眾歡迎的戲劇能演出50場。這樣的劇本,每場現金收入2000法郎,50場演下來10萬法郎,劇本作者可以從中分到近12000法郎,而且另外還有5000法郎的稿費。

但是一部長篇小說,即使是《巴黎聖母院》這樣偉大的鴻篇巨著,所得的稿費也就是4000法郎,還不到一個劇本收入的1/4。收入上如此巨大的差距使得許多作家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戲劇舞台。雨果也是其中的一位。

雨果最受歡迎的戲劇的主題始終是護衛被社會排斥、被放逐的人,反對壓迫者。這是刻記著一些悲慘事件的童年時代的模糊回憶。這樣的模糊記憶可以呼喚出雨果內心曾經的傷痛,他會把這些充滿了淚水的傷痛經過整理和加工,神奇地變化出非常有意思的戲劇。

這樣的戲劇有很多的內容是在描寫貧苦大眾在所有的人群中,最不公平的待遇是由出生引致的流放,或者殘疾引致的流放。大家更多的是同情弱者。因為觀眾能在這裏看到自己或者自己身邊人的影子,這樣的戲劇是貼近生活、貼近貧苦百姓的,能喚起人們的內心深處最柔弱的部分的東西。

雨果這回寫作的劇本叫《國王取樂》,故事取材於其父親書屋中殘留的一本老書。但是在寫劇本時,雨果把那些離奇的冒險故事通通刪去了,他虛構成了一部情節曲折的傳奇劇。它通過一個弄臣為國王拉皮條的荒唐故事,無情地嘲諷那些阿諛奉承的陰謀家。

《國王取樂》的首場演出在11月22日晚舉行。盡管那些鼓吹民主的青年和“青年法蘭西”派,即泰奧菲爾和德維裏亞派的所有人馬都坐在他們的位置上,但是,劇場還是顯得冷冷清清。然而聖·瓦利耶的獨白終於保證了第一幕的成功。

但第二幕結尾,當弄臣協助貴族們架走自己半裸的女兒布朗歇時,在包廂裏的蒙莫郎西和其他名門望族,對攻擊科塞一家感到憤憤不平,找到機會,大罵此劇傷風敗俗。

他們不喜歡這樣露骨的諷刺與挖苦,他們的思想枷鎖讓他們無法接受這樣荒唐的結局。最後當整部劇的幕布落下時,劇場裏非常的混亂,演員厲齊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報出了劇作者的姓名。這部劇一下子引起了政府部門的強烈關注。

第二天一早,文化部長決定禁止這部劇本繼續上演和劇本出版的命令就送到了劇院。禁演的理由表麵上是“考慮到該劇許多段落有傷風化”,但深層的原因卻一目了然,那就是宮廷不允許舞台上出現批評君主製的聲音,哪怕是幾百年前的君主製也是完全不可以的,在作為君主的統治者看來,這部《國王取樂》是在借古諷今。

雨果提到了法國曆史上荒淫的國王弗朗索瓦一世。而且劇中涉及無道昏君的暴政、窮奢極欲和最後遭到暗殺等,這個命題實在太刺激、也太實際。

所以,巴黎當局宣布《國王取樂》“不道德”而被禁演時,威爾第和皮亞維都知道這是一部諷刺劇,如果要上演必須將所有能夠引起檢察官們聯想的痕跡都抹掉。

雨果最終決定向法院申訴,而且他得到了一個已經與他簽訂了劇本出版合同的出版商的堅定的支持。

開庭審理過程中,雨果的辯論內容直接把矛頭指向剛剛取得政權的路易·菲利普政府,他指責菲利普政府采取欺詐手段,把七月革命之後許諾給公民的自由與權利剝奪殆盡。這樣的行為是非常無恥的。

雨果的演說非常精彩,他以拿破侖取得勝利的3個地名表明了對菲利普政府的蔑視。他又一次成了維護人民大眾自由民主權利的代言人。他情緒激動極了,他論詞精準,語言生動,論點明確,態度堅決。得到了在場的人們的一致掌聲。雨果和其他在場的人都以為這是一場必勝的官司,他們的準備那麼充分,法官是沒有理由判決他們敗訴的。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那樣的腐朽的政府統治下,再漂亮雄辯的演說也不會發生任何作用,因為商務法庭不是為貧苦百姓服務的。所以他們作出的裁決讓人大跌眼鏡:他們無權受理此案!這幾乎等於宣布雨果說了白說!

為了能讓該劇繼續上映,於是,他們將《國王取樂》的名字改成比較中性的《詛咒》。然而,還是無法通過檢查,最後他們幹脆以劇中主人公駝背的小醜蒂博萊來命名。這個瞞天過海的標題才順利通過了政治審查。它就是《弄臣》。

參與政治

藝術不願意讓人塞住嘴巴,釘上鐐銬,牽著鼻子走;它高喊道:前進!它要放你們到詩歌的大花園裏,那裏沒有禁果!——雨果雨果參與政治進入法蘭西學院

1830年以後,雨果除了寫小說、詩歌之外,他還相繼創作並上演了《國王取樂》、《呂克萊絲·波基亞》、《瑪麗·都鋒》等7個劇本。

雨果之所以如此鍾情於戲劇,一是因為雨果的經濟負擔很重。他們全家每月要500法郎的支出,雨果的哥哥歐仁因精神失常長期住院治療,其住院費及治療費也是由雨果負擔的。

另一個使雨果鍾情於戲劇的原因,是他認識到戲劇對群眾的影響最直接。七月革命以後雨果對社會、對政治越來越關注,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總是希望牢牢地占據著戲劇舞台。

雨果的創作已經日趨成熟。然而,正因為日趨成熟,他的心理定式產生了動搖。藝術上的成就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