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夫人剛剛走進病房內,隻聽到一聲驚呼,然後一道纖瘦的身影倒在自己麵前。
而江清月摔倒的地方恰好是剛剛於家良扔水杯的地方,玻璃碎片紮到手,江清月這會兒是真哭,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雙手血肉模糊一片。
病房內一片混亂,於老夫人急忙吩咐管家將江清月帶出去處理傷口。
她看著病床上一臉猙獰的於家良,一臉失望,“誰能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家良很想指控於稻澤,可是冷靜下來一想,好像剛剛江清月和於稻澤也沒做什麼,除了在話語上一直刺激他。
於稻澤一直低著頭,誰都沒有看到他眼中稍縱即逝的陰狠。
其實他能想出這個點子來,完全是因為前幾天無意中從醫生那裏得知於家良腰部以下沒有任何知覺,那也就代表他失去一個男人應有的本事。
而如果這個時候把江清月帶過來,看到曾經讓自己心猿意馬的女人,肯定會覺得憤怒不已,畢竟江清月也算是始作俑者。
如果沒有江清月的存在,於家良和我本來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
恰好從於家良住院開始,因為心裏的芥蒂,於老夫人從來都沒有來過醫院。
他偏偏就要選在這一天,當然,他也知道老夫人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直到老夫人看向於稻澤,於稻澤才一臉愧疚道:“奶奶,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是我看大哥挺欣賞清月,便讓清月親自來道個歉,順便在他在醫院的時候多照顧照顧他,可是沒有想到大哥居然反應這麼大……”
他說得很委婉,話裏的意思卻是誰都能明白的。
於家良立刻反駁:“你胡說八道!”
“你給我閉嘴!”老夫人衝著於家良忽然大聲說了句,然後一臉懷疑地看著於稻澤,“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奶奶!你不信我嗎?”
於老夫人確實是有所懷疑,畢竟她好不容易來一趟醫院,居然還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
地上的血跡還沒有來得及被清理,於老夫人看了一會兒,道:“我先去看看江小姐,等會兒回來再和你們兩個算賬!”
此時在護士值班室內,一名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實習護士正在給江清月處理傷口,她背對著門口而坐,看著江清月手上的傷口不禁擰眉,“江小姐,你是藝人,手上傷口這麼深,估計很難不留下疤痕。”
每一次護士給她清理紮進肉裏的碎片,她都會下意識地往後躲一下,根本沒有時間回答小護士的問話。
就在於老夫人走到門外,一直守著的管家上前一步微微搖頭。
於老夫人急忙停下步子,依稀聽到小護士在同江清月道:“其實我都看到江小姐來醫院好幾回,隻是一直沒有進去過,病人脾氣不好,江小姐等會兒還是先回去吧。”
來過很多次?於老夫人不禁皺眉,莫非今天的事情她真的想多了。
裏麵響起江清月忍著痛意的聲音,“事情終歸還是我惹出來的,總不能冷眼旁觀……”
於老夫人扭頭同看向管家,管家本就更看好於稻澤,於是便道:“其實今天的事情也隻是大少爺一時氣憤,畢竟以後不能行走的人是他,況且還……”
雖然沒有直麵說出來,但是於老夫人能聽出他的意思,她頷首道:“你先回去看著他們兩兄弟別再惹出什麼事端,我去看看江小姐怎麼回事。”
趁著於老夫人不在,於家良怒視於稻澤,“二弟真是下得一手好棋!”他這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於稻澤轉移話題,“我看大哥的傷口也裂開了,我去找醫生。”
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於家良聽到於稻澤提到他的傷口就生氣。
看著於稻澤轉身離去,於家良有什麼苦隻能吞進肚子裏。
他現在深知自己處於下風,不說那天帶走江清月是他一時失策,就是我他本就該躲得遠遠的,明知道是奶奶最屬意的孫媳,他還偏偏往槍口上撞!
腰部以下完全沒有知覺,於家良闔上眼睛掩飾其中的痛苦與憤恨,他絕對不能讓於稻澤和我就這麼逍遙下去,總得讓我們付出點兒代價!
至於江清月那個女人,他現在看到都生氣,如果來照顧自己,他真擔心自己會被江清月那個女人給氣死!
看完江清月,於老夫人讓於稻澤帶著江清月先離開,她則有必要同於家良心平氣地聊會兒。
讓管家在外麵守著,於老夫人坐在於家良麵前不遠處,沉著臉看於家良。
於家良想了很久,這會兒也已經平靜下來,他主動同於老夫人服軟,“奶奶,我意識到自己的魯莽,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