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管家在醫院旁邊果然給他們找好了一個很雅致的小住處,相當幹淨,還找來了一個廚藝不錯的廚師,天天地三餐給他們送飯。
隻可惜,容若一直沒有蘇醒,雖然已經慢慢度過危險期,可他的病情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一般,壓在了納蘭宣和纖紫這對父母的心頭。
仿佛是一個死結一般。每每觸到,就讓人心一痛。
現在,就算是煮龍肉給二老吃,他們吃起來也是沒有味道的。
同樣憂心的,還有沈婉。
她已經在病房前守了兩天,可是,就是見不得容若一麵。
兩老輪流守在了容若床邊。
除了醫護人員,別說是她這麼大的一個活人了,就算是隻蒼蠅,也飛不過去的。
好幾次,沈婉在門口徘徊,剛想進去,納蘭宣就把門兜頭兜臉地甩了過來,如果不是她縮得快,估計鼻子都得被削下來。
她不在乎自己受傷。
她疼的是,他在裏麵,而她卻連見一麵都不得!
她索性也不走了。
直截了當地坐在了病房前,枯守了起來。
慕初連連搖頭:“沈婉,你這樣是不行的啊。你不想想,容若豁出性命不要地來救你,就是為了讓你這樣作踐自己嗎?”
沈婉猛地抬起了頭。
兩天功夫不到,她本來就小的臉蛋,好像又小了一輪。
不到巴掌大的小臉上,隻有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格外引人注目。
隻是,此刻,這雙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華,變得暗淡了不少。
她痛苦地反問道:“他就在裏麵昏迷不醒,而我什麼都做不到,你認為,這就不算作踐我自己麼?”
她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牆麵上。
從未有過如此無能為力的感覺。
也從未有過如此恨自己的感覺。
如果當時不自作聰明,如果不是在納蘭家撒下了如此大的謊,今時今日,納蘭兩夫妻就不會這麼恨她,她和容若又哪裏來那麼多的波折?
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倚靠在牆上,痛哭出聲:“我隻想見見他……”
慕初歎息了一聲:“你現在自己身上也有傷啊!”他不得不提醒她,“明天,容若就要回香港了。或許,在那邊,你可以試試別的方法。你想想,等他醒來,看見你現在的模樣,得心疼成什麼樣子啊。”
沈婉回頭看他。
她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聲:“唔,那我去香港那邊,應該還比較容易能找到借口溜進去?”
慕初哭笑不得的:“我還真服了你了!”
也是這種一直死都不鬆手的倔強性子吸引了容若吧?
他看向了那邊白白的牆壁。
已經兩天了。
容若,你可要快點醒過來啊。
超有行動力的沈婉已經當晚就出發了。
容若有隨行醫生,有私人飛機,沈婉還要排隊驗票上機。
她把自己的傷口藏到了袖子裏,機場人員也沒有發現,否則,少不了就是一番盤問。
她流了不少血,這幾天別說休養了,就連好好合眼休息都欠奉,勉強給自己上了點淡妝,才算能見人。
看到鏡中憔悴的自己,她苦笑了一聲。
這樣的她,恐怕他醒了,見到了,也會被嚇得倒退三步的吧?
沈婉輾轉到香港的時候,容若搭乘的私人小飛機也剛剛緩緩降落。
醫護人員已經候在了機場,連同慕容傅和慕容翩翩。
容若一下飛機,就被送上了救護車,一路護送到醫院裏。
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用再住在監護病房裏了,不過慕容傅給他安排的,仍舊是豪華的vip單人病房,就連陪護的家屬,也有獨立的房間,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
專門負責的專家醫師,超級豪華的病房,把納蘭宣都給看呆了。
“你們不用擔心費用。一切我都可以承擔。”慕容傅的表情十足真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容若給治好,其他的,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個問題!”
纖紫啜泣了起來:“錢的我們也能想辦法,但是,您為我們安排的這一切……”
包括如此豪華的醫生隊伍,沒有容若,這些事情,他們是做不來的。
“不必太客氣。”慕容傅歎了口氣,他甚至還擦了擦眼睛,“我對容若,那是真心想把他當兒子一般地疼啊。”他緩緩地道,“對了,我這幾天得出門一趟,沒辦法過來陪在容若身邊,這是我女兒,翩翩。”
他把翩翩拉到了身前:“叫伯父伯母啊。”
翩翩眼眶紅紅的,眼睛早腫成跟核桃般大小了,她看見了容若,已經移不開眼睛了,隻哽咽地低聲叫了句:“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