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華抓著梅子餅吃得盡興。仿佛是一點都沒有將他們的談話放在心上。她在等,等如初做一個決定。
躍躍欲試——
擱下茶碗,邊攤地圖邊問,“可有見過究竟有多少敵軍?”
“不足一萬。卻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怎麼說?”
“能在一個時辰隻能有條不紊地攻擊,撤退,絕對是極為嚴格的軍隊。”張清探頭去看那張地圖,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這圖看上去很不對勁。”
如初推開他的頭,心裏有了思量。也就是說敵軍不會是東海小島上來的盜軍。
至於是不是他猜測的那一批人,那麼就拭目以待。
如初深吸一口氣,食指停在崖城的入口處,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寅,率領一千人大張旗鼓地進入崖城……”
“這怎麼可以,絕對會成為擋箭牌。”張寅就是改不了打斷人說話的習慣。如初失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若是情況不對,跳下水直接潛水上岸。”
“上岸,那不是束手就擒?”
“本來我就沒有打算水戰。既然是水師中挑來的精英,那麼在水上作戰,與我們來說不是很有利。”
舜華的手一緊,手上的梅子餅碎成粉末,落在你地圖上。慌裏慌張伸手去擦那地圖,指尖拂過,感覺到水墨的潤濕。這畫……
“誒?”如初不由得抬眸,看著她收回手,擱在心口,不住地搓著拇指和食指。
沉默很久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可是我們帶來的也是習慣在水上作戰的水師。若是離開了船,越過那高山,進入崖城,一切就會變得不可預測。”
他的左手壓著羊皮地圖,右手垂掛著,有冷汗從額角滑落。“寅帶領一千人先行一步。我們隨後。”
舜華咬唇,雖然猜到他有可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隻是敵在暗我在明。
“你真不打算避開了?”聽著似乎是疑問,卻毫無疑問她是支持的。如初淡然一笑。“敵在暗我在明,一直都是。就算我們避開了主力不從水路進去,也難保被伏擊。”
謙和的態度,溫潤的口氣,舜華陡然間有一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之感。
他那麼溫和的性情,做的決斷卻是這般不容置疑。
她發覺自己似乎並不了解他。意料之外的行軍方式,是不是該開始期待明天的征程!為何滿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