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回家的路。醫院之外的太陽當頭,熾熱而耀眼,道旁的林蔭又涼風吹過,讓沐從簡並不感到炎熱,反而一片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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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親和爺爺一番交談,之前九千說的話,多少明白了一點。而對於她的心情,當初被拒絕時的惱羞與頹喪在這些天裏已經消散無蹤,冷靜想想,多少明白了九千她做出選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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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言澄夜家那些書籍記載的事物來看,所謂的聖人,是掌握了世界規則的存在。但分屬不同的勢力,比如安德蕾拉銀河皇國的第一王女,地球妖館的辜心君,闡教掌教,於東海之濱,坐在無人小島上的永恒之巫女,這些都是聖人。盡管坐擁最高的權力,卻是互相爭對,製衡,用以維護世界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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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曆之前,舊曆末年的數十年中,地球,甚至整個銀河係都經曆著漫長的戰亂。以滅世會為首的黑暗勢力,在熄滅了宇宙無數文明與星係的光明之後,劍指銀河係。當時負責整合其他文明流亡勢力的安德蕾拉銀河皇國,組織抵抗力量與滅世會決戰,在經曆百年戰爭之後,最終無法維持防線,讓戰火蔓延到了地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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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籍以及沐家代代相傳的曆史之中,描繪黑暗降臨的那一天,無不是敘述天空是如何在轉眼之間隻剩下黑暗,世界如何在短短數日之內陷入冰封,海洋是如何被黑暗所彌漫,所有的海洋生物都被黑暗感染,變成了無數的怪物,肆虐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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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樣的末日,地球的聖人響應銀河皇國的決戰宣言,向黑暗揮出了自己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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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之中語焉不詳,隻是提及有很多聖人,但留下名字的卻寥寥無幾。但沐從簡從老家祠堂,留在世間已經數千年的老祖宗,沐氏姓氏開創者沐伯鄭的魂魄那裏得知,當初參與滅世之戰的,除了安德蕾拉銀河皇國的聖人們,被黑暗所消滅的文明的殘餘勢力,地球以聖人之名出戰的有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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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人分別是妖館之主辜心君,闡教掌教,截教掌教,西方教廷的教皇冕下,永恒之巫女,妖神欺神君,以及呼叫騎士團團長。其中辜心君,闡教掌教,教皇,騎士團長是眾人所熟知的,而另外幾人,截教掌教,獨夫長夜獨照;孤聖,妖神欺神君;神封幻想,永恒之巫女;這三人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戰後隱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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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些聖人的故事,沐伯鄭說了很多。雖然沒有提及他們的名字,隻是以稱號來代替。但是關於他們的事跡,以及所屬勢力的交鋒與取舍,滅世之戰諸多不為人知的利益交換,沐伯鄭仿佛當做是路人皆知的事物,一五一十地隨意說給沐從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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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當做聽故事而不以為意,每到深夜沐伯鄭勸自己回去睡覺都依依不舍,求他再將一些。現在看了不少書,仔細想來,沐伯鄭所說的隨意泄露任意一件,都足以對一方勢力造成極大的打擊。這些對參戰勢力而言都是極端機密的事情,也就是死人才能略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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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要說給自己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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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兩年,這個疑問逐漸湧上了心頭,久久不能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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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麵是因為年齡漸大,學到的讀到的越來越多嘛,想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對於沐伯鄭超脫了生死的存在也越發感覺不可思議,因而對於他所告知自己的事物,也越來越覺得沉重不安。雖然相信沐伯鄭不會害自己,可他說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總不可能是活得太久,太無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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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方麵,不管是從書中,還是沐伯鄭的口中的來的消息,沐從簡越來越覺得舊曆末年的滅世之戰結束後,更改紀年為新曆。到現在和平了十餘年後,銀河皇國、聖人以及各方勢力所維持的和平越來越不穩固。盡管希望自己是杞人憂天,但按照沐伯鄭所說,通過沐家以及其他學者所流傳的曆史,沐從簡隱隱感覺,黑暗的威脅仍然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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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隻是一個小孩子的想法,可沐從簡卻發覺了一些跡象。比如沐伯鄭所說的,孤聖欺神君,是地球以聖人之名參戰的七位聖人中,唯一一位為人類的存在。擁有與生俱來的光明,可以免疫黑暗與魔氣的侵蝕。與滅世會向戰之時,曾經以一敵萬,擊潰滅世會數位達到聖人境界祭司,還曾與親身降臨的黑暗大戰三天三夜,締造不敗傳說,淩駕諸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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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沐伯鄭說欺神君沒有留下名字,隻有別人對她的稱號,在戰後便歸隱而去,不知所蹤。但是從龍山中枯坐樹下的九尾狐妖,自稱無名,後來被他取名的九千。在這些年裏所展示的力量,空手摘星,無疑是操縱空間規則的世間無距,以及逆天改命,無一不是聖人專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