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言澄夜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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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墓園之中，墓碑如林，排列成整齊的隊列。陽光在石質的各色墓碑上，反射不出金色的光芒，隻有棱角分明的石塊四溢冷冷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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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在一塊小小的墓碑之前蹲了下來，抵著下巴，閱讀墓碑上的文字，有些落寞地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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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言澄夜之墓……到最後，你的最終歸宿卻是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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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蹲在一旁，撫摸著身前小小的石碑，冰冷而堅硬的觸感由手心直達手背，點了點頭：“後來，言澄夜和她的母親就是埋在這裏。雖然隻有骨灰，但總是有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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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爸是想給言澄夜的爺爺奶奶，結果沒過半年，二老就先後去世了。估計也是被那件事鬧心，原本病重，隨後撒手人寰。這下她們倆就沒了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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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撫摸著石碑，眼中流過一絲消沉，隨即消失不見。沐從簡笑了笑，“本來是要放在家裏，但我拒絕了，給她們在這裏選了一個墳地，買不起太貴，就買了一平米，放兩個骨灰盒。再加上這塊墓碑，算是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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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還想她嗎？”九千偏過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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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沐從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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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摩挲墓碑上的紋路，沐從簡輕笑著說道：“砌這個墳，一半是留念，一半是埋怨。她都那麼說了，要我忘記她，可我怎麼忘得掉。隻好把她帶到這裏，希望時間能夠一點一點磨掉關於她的記憶。可是，我還是埋怨我自己，當初什麼都沒做到，什麼也做不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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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夜，”沐從簡輕聲說，“你走了之後，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第二個你了。你算是把前十五年的我，給一起帶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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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一半埋怨，有埋怨我嗎？”九千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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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沐從簡閉上眼睛，輕聲回答：“我隻埋怨我自己。我應該早一點意識到言澄夜對我的感受。這樣不在意她，作為朋友而言，我算是最差的一類了。而且，現在過去很多年，回過頭想想，她在天台和我告白的那一天。我確實是有些心動，但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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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九千拉著他的衣袖，“我明白她的感受，也明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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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笑著看著九千，將她溫暖的小手握住。沐從簡接著說道：“喜歡她這件事，我是花了很多時間才想明白。我當初沒能回去見你，一半是因為覺得我這樣的人，待在你身邊也隻能給你添麻煩，不如不見，可能對你也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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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半純粹你白癡犯二，”九千笑了一下，“就算是小夜子也會罵你的吧。還有另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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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就是我過不去自己喜歡過言澄夜，”沐從簡低頭苦笑，“直到我明白我再也見不到她，我才逐漸意識到這件事。最初的時候，我總是逃避這件事，甚至因此不敢去見你。但是這幾年我反複想過，喜歡她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隻是一直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更加不敢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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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半更是笨蛋了啊，”九千搖了搖頭，“喜歡小夜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小夜子是個美麗的女孩子，你那個時候又還小，你們相處的時間比我要漫長很多。應該說你喜歡上我才是件奇怪的事吧。你走了之後，我可是一直在山裏想著你要和小夜子共度餘生，再也不來見我，就徹底心灰意冷，隻想趕快去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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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麼一說，我也是個笨蛋呢，”九千自嘲地笑了笑，“其實當初沒有和你一起下山，也是想著我如果出手的話，其他聖人也會采取反製措施，將目光轉移到你身上。對你的家人，朋友都會造成影響，甚至帶來危險。與其這樣，不如將你脫離漩渦可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