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第二天上午,溫浪漫叫人來請我去前廳。

我心下一緊,花家的人果然來了麼?溫浪漫和花芙蓉隻有一麵之緣,再怎麼印象深刻,就像他之前說過,幾年時間對女孩子來說已算很長,誰都不知她們會長成什麼樣子。所以他會認錯不奇怪,但花家的人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人吧?

我分明就不是什麼花芙蓉。

我擔心的,倒不是花家的人證實我的身份,而是——若溫浪漫知道我確實不是花芙蓉之後,他會怎麼做?

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我跟著那個丫環進了前廳。

廳上中堂條幅,雲板花瓶,陳設得十分考究。

溫浪漫仍一身白衣,坐在上座。

他的右手邊坐了一個男子,也穿著一襲白衫,看來比溫浪漫要年長一些,大概在三十上下,長相雖不及溫浪漫,卻另有一種成熟穩重的風範,一雙眼漆黑如墨,似要將人心都看透一般。

這人身後站著兩男兩女四個少年,年齡都在十七八歲上下,這時俱垂手而立,紋絲不動。

溫浪漫見我進來,便起身指著右手邊的男子向我介紹道:“七姑娘,這位便是花遲穀的總管花平。你可記得?”

我看著那人,茫然地搖搖頭。我對那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人也站起來,看著我,很久之後,才皺了眉向溫浪漫道:“望溫莊主恕在下多疑,可否借在下一個房間?為了確定穀主的身份,在下有些機密事情要問這位姑娘。”

溫浪漫含笑點頭,吩咐人領他去我的房間。

那個叫花平的男子走到我的房間門口時,稍微停了一下,吩咐兩個少年把守住門窗,不讓任何人靠近。然後自己領著兩個少女跟我進到房內。

我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他。

“姑娘莫怕。”他道,“在下不會傷害姑娘的。”

又是這句話。

但是,這人聲音低沉平緩,帶著種無法形容的磁性,卻似乎真的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問:“姑娘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大概是溫浪漫之前已將找到我的情況跟他說過了。我亦隻好繼續裝下去。我看著他,茫然地點下頭。

“那麼,請恕在下冒犯。”他道,“穀主的後腰上,有塊形狀很特別的胎記,可否請姑娘寬衣,讓在下看看?”

我的心忽的提起來。

果然是蒙混不過去吧。

我全身上下,連顆痣都沒有,更別說什麼胎記了。

我幾乎要衝口跟他說我不是花芙蓉,卻又想起溫浪漫昨夜的話來。他那樣溫柔似水地說:“我希望你是她。”

我若不是,想必便不能再呆在這裏了吧?

那麼,到時我要何去何從?

花平見我遲疑,又補充道:“請姑娘放心,在下對姑娘絕無歹意。隻是花遲穀穀主失蹤已近三年,在下等亦找了三年,期間冒充的不下十餘人。為辯真偽,請姑娘行個方便。或者姑娘可在床幔內寬衣,隻露出後腰來讓在下看看即可。”

反正事已至此,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何況我本來早已不是什麼白璧無瑕的女子。

“不用了。”我說。然後就背過身去,將外衣脫下來。

身後的人很久沒說話,久到我幾乎忍不住想要回頭看時,就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的,顫抖的,撫上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