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重生,經脈再續”這八個字說起來輕輕鬆鬆,但真的做起來,卻絕沒有那麼簡單。
就算是那位號稱“醫術天下第一”的江晉寒,也花了半月有餘。
相處半月,我倒是一直摸不清這位神醫和魔教有什麼關係,曾純潔雖然一直對他十分親熱,但他的反應卻一直冷若冰霜。不過,也像是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冷冰冰的,對所有人都這樣,我曾經試過想問他,卻被他冷冷一眼掃過來便嚇得噤了聲。
不過,在醫治我這件事情上,他倒是細致認真一絲不苟,直到見我確實能微微動了動腿時,神色才有所緩和,輕輕點了點頭,道:“再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下床活動了。”
其實早先發現自己的腿慢慢有了一些知覺之後,我已驚喜不已,這時發現真的能動了,又聽到他這樣說,忙不迭地向他道謝。
曾純潔也在旁邊笑道:“不愧是江神醫,真是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對我的道謝和曾純潔的誇獎江晉寒也隻是冷冰冰的一張臉,聲音裏不帶絲毫情緒,既沒有得意,也沒有謙虛,隻是道:“這位姑娘雖然被人用重手震斷了經脈,又有多處骨折,但傷後處理得很好,經脈也有用內力疏導過,所以我接手才可以這麼順利。”他頓了一下,又向我道,“雖然不知道你練的是哪一門的功夫,但是顯然很有效,你不妨繼續用功,也許能更早站起來。”
我連忙點頭應下,又再一次跟他道謝。
江晉寒隻略點了點頭,然後便站起來,道:“那麼,我便就此告辭了。”
曾純潔微微皺起眉來,伸手去挽他:“晉寒兄何必如此匆忙?從你到這裏,每天隻是專心治病,我留著幾壇好酒,還未曾和你痛飲一番,怎麼能這樣就走?”
江晉寒拂開他的手,冷冷道:“請不要誤會,你我之間並沒什麼交情,隻是交易而已。這次事了,還剩最後一次。之後便各不相幹。”
曾純潔幽幽歎了口氣,道:“你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他這一聲歎婉轉淒迷,水漾雙眸似怨似嗔,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江晉寒卻絲毫不為所動,連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離去。
那對紅衣姐妹收拾了東西,微微向我們欠身行了個禮,跟著也出去了。
曾純潔又歎了聲,回眸來看著我,“你看這個人,真是無情。”
雖然這些天已見慣了他在江晉寒身上碰釘子,但我還是有些吃驚,這在武林群雄麵前大笑著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居然會在這人麵前這樣委屈容忍。
沒等我回話,曾純潔又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是不是很想問我們是什麼關係?”
心思被他看出來,我有些發窘,但又忍不住皺了眉。變成花芙蓉這麼久,我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什麼人都能看透我在想什麼。
我咬了唇沒說話。曾純潔便輕輕笑了聲:“所以說你們這些人真是虛偽做作,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便好了,何必這樣遮遮掩掩,又暗自猜度。”
既然被他這樣說了,我隻好吸了口氣,問:“你們是什麼關係?他明明也應該是中原武林人士,為什麼會幫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