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燁今天似乎比往常更加心事重重。
暮雖然有所察覺，但也並沒有詢問或是包容，畢竟生長在這座城市的奴隸孩子都知道如何調整自己的狀態，任何情況下，絕不依賴他人。
而且她已經太累了，廚房裏那個混蛋老頭僅僅因為她擋了他的路就狠狠踹了她一腳，還讓她削了幾十個土豆，她現在隻覺得兩手酸酸，眼冒金星，隻能靠在附近的牆壁上坐著閉眼休息一會兒。
但是今天燁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上來喊她，詢問她情況，隻是麵色嚴肅地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畢竟她是注意不到的。
和伊萊恩暫時聯手之後，他們之間會互相分享收集的斯圖爾物家的消息，他主要在圖書館和人群中詢問，而伊萊恩似乎更傾向於直接與那位斯圖爾物小姐接觸。
但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總覺身邊有些甩不開的影子，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無論多麼偏僻的小路這種感覺都不會消失，甚至有時他會發現有人在偷瞄自己。
原本隻要上去捉住那些人好好揍一頓詢問就好，但是讓他吃驚的是，那些人的麵孔幾乎沒有重複過。如果不是他多心，那麼跟蹤他的就是一支相當龐大的隊伍，絕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他不知道他們的敵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暮。”
“嗯？”
暮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卻沒有多少力氣睜開眼睛，她的神誌很是模糊。
“等完成我手下的這些事，我們離開這座城市，去溫暖的……繁華的地方好不好？”
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仔仔細細地看著燁。
她沒有直接答話，這個問題她也曾經思考過，但是得出的結論是，絕不可能。
“奴隸印記是打在靈魂上的，我走不了。”
“那個我會想辦法。”
原本是令人安心的，如此肯定的回答，卻隻換來了暮一個厭惡的眼神，對她來說那種絕對的自信和肯定不過是對她痛苦的輕視和不理解，那麼相對應的，她也絕不會信任這份自信。
“不走。”
“為什麼？你真的願意永遠留在這鬼地方待一輩子？”
燁微皺起眉。
原本還隻是監視的感覺讓他無法判斷情況，但是最近伊萊恩也失去了蹤跡，雖然他本人總是神出鬼沒，但是這一次他離開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長到他開始害怕……害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對你來說這裏隻是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但對我來說這裏是我出生和長大的，唯一熟悉的地方。”
暮麵對他的急躁和怒意，都隻有深深的冷漠和不屑。
“但我們為此一直……一直努力著，難道你就用這樣的態度麵對未來了嗎？”
“我該用什麼態度麵對生活，可不是我自己決定的了得。”
暮幹脆重新閉上了眼，雙手環抱在胸，手臂上的衣服因為剛才的勞作沾上了水，不得已用手心的溫度溫暖手臂，但即使是這樣還是覺得好冷。
燁低下頭看著她，卻再也不願意開口了。
2.
“這個房屋材料啊。”
在他們看不到的陰影中，那女孩將頭發挽起藏進兜帽，示意著手下的人望風。
纖細的手指伴隨著在牆邊移動的她，劃過牆壁，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摩挲感，女孩閉上了眼睛。
“我的奴仆，在此紮根。”
隻是一瞬，一顆隻有綠豆大小的紅色珠子嵌入牆中，接著她又低吟了一段咒語，浮現在周圍的火係魔力忽然的寂靜下來，但它們並非不存在，隻是很難被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