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測
首先我要做一個假設。
假設我的時間值是一個基準,也就是我處在世界時間變動的同一水平線上,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按照世界的時間和規劃邏輯行走,我的時間和其他人的時間幾乎是完全同步的,也就是貼合整個世界的運行邏輯來行走的,也就是按照常理來說的,所謂“正常的時間”,也就是“標準時間”。
按照這個邏輯來推測的時間概形,也就可以基本算作“接近標準的值”,以此來進行推測。
推想來源於一些比較直觀的事物,比如說一張木桌,一個圓圈,一條直線,一個紙片,利用某些極其直觀的內容和物體性質,從而完成對無形之物的推測和思考,相當於是用實際物質來推算和解釋概念。就像是數學之中的幾何學那樣,利用抽象的概念解釋精確意義上問題,也正如某些科學家所言“用數學化的式子來描畫現實中的事物”,而描畫的基礎內容,則是項,也就是利用一係列用於數學計算中的項來描畫某張難以言表的圖形——這大概是數學中的內容,也是現代科學的內容,亦或是量子力學的內容。但兩者的不同之處也很明顯,前者是用模型替代,而後者隻是單純的數學方式,也就是單純的函數和線條,所使用的概念差異很大,但卻同樣是類似於代替的法則,利用另一種形式來解釋另一種形式。
那麼,以時間線作為概念的基礎和模板,應用什麼樣的東西來思考呢。
我盯著自己的筆尖,思考良久。
對某個事物得有本質上的判斷和假設,這也是推測的第一要素,也就是所謂假設的起點。
那麼,如果對象是“時間”,用什麼樣的方式才合適呢?
不,應該說,什麼才是最合適的對照方式?
也就是相對應的載體和對照模式。
筆不斷地在紙上移動。
白色的紙張纖維被墨水浸染,之後又被落下的汗珠所浸染。
我放下了筆,打開了身後的電扇,在書桌前大口呼吸,驅散著房間裏的熱意。
或許是大病初愈的緣故,我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有些頭暈目眩,腦袋像裹了毛巾一樣發熱,眼睛都有些睜不太開,在書桌前思考半個小時之後都要到去一旁休息一會兒才能繼續。
但現在似乎陷入了某個困境,需要一點……
契機?
我靠坐在了床頭,望著窗外發愣。
我和葵都請了兩天的假,昨天我們一起去了診所和電影院,而今天卻連麵都沒有碰,都各自窩在家裏休息,隻在社交軟件上碰麵說話。
說起來宮下午來過一趟,順手還拎了一小袋子水果,說是來看望病人和照顧朋友的,我很感激朋友的這種看望和問候,雖然說我總覺得……他像是擔負著某種不得了的任務來的。不過說老實話,我覺得他能記得來看望我已經很不容易了。
嗯,感激感激。
才怪了啊!
“話說你還好吧?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還算不錯吧,明天應該能去學校了。”
“話說……同居了?”
我當時差點就把杯子裏的飲料吐到了他的臉上。
“沒有這種事!她雖然和我住得很近,但遠遠沒有到同居的程度,你們到底是得到了什麼樣的消息啊?未免太離譜了點兒吧!”
“那天電話裏……”
“是意外,是意外啊!我怎麼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噢,那就沒有這種事啦。”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後就走了。
對話內容大概就是這樣的,我多少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望著窗外,看著彩色的燈光在夜色中擴散,偶爾響起的鳴笛聲和近處的車燈就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樣,在如水的沉靜夜晚中泛起淺淺的波紋。
叮叮——
有人發來了一條短訊。
我有些呆滯地拿起手機,僵硬地點開了訊息。
葵:明天一起去學校?
我:再不去也不行了啊。
輸入發送之後,我又一次地陷入了某種怪異的沉思之中。
想想看……
我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一張紙上,而後順手把它拿了起來。
如果把它豎過來,將它切成無數個平齊且等分的小段,如果這張紙可以作為我的時間進度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