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上“神器”兩個字的,都是怪物。
就算你是憑著一隊人幾杆槍,在外西荒蕪戰場稱霸一方的組織首領,也不能在這裏占到便宜。
帶了大隊人馬,奔赴遠東的國度。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光是入境的攔截,就使部隊傷亡過半。
最後成功抵達的,連同自己在內隻剩下十幾人。
但是,那都無所謂。
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前一秒還在自己身邊的同伴下一秒就血肉橫飛的場麵,已經見過了無數遍。
災難紛飛的外西地區,還有上億的人可以收編。隻要承諾給他們一口飯,一杆槍,他們就會為自己賣命。
重組軍隊,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而且,此行的目的,隻是為了神器。隻要收集到足夠數量的神器,就會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甚至成為神也有可能。
神器所具有的力量,可以輕鬆實現自己的任何目的。到那時,手下的軍隊,即便全部拋棄,也沒有一絲值得可惜。
終於抵達目標地點,被和平的氛圍籠罩,完全沒有防備的城市,看起來隻要用僅存的裝甲車和槍支,就可以輕鬆碾平。
這是一個禁止民間持槍的國家,受到攻擊的民眾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如此自信的在大街上行駛,驅趕民眾,明目張膽的實行恐怖行動。然後直到這一個瞬間,才發覺自己的疏忽。
隱藏在城市平靜表象之下的,沒有槍支,沒有戰火,沒有時時刻刻為了活命而盯著你的難民。
有的是,無法抗拒的超自然力量,無法單純的用現代科技衡量的危險。
手裏的槍沒有按照自己預想的方向對他們發揮作用,自己的手下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徒手撕成了碎片。
看到那個人如同惡魔般浴血的景象,深深的恐懼占據了思維空間。
或許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有很多和自己一樣,還能勉強行動,也有相當數量的人,隻是昏了過去,還沒有死。
但是沒有時間管他們。
趁沒人注意,爬上了裝甲車的駕駛座位,發動了引擎。
總重量達九噸重的裝甲,可以將人類的身體輕鬆碾碎。
就算是惡魔,也無法承受這樣的重量吧!
偷襲即將得手,神經過度的興奮,甚至沒有注意到衝鋒車上重機槍的開火聲音。
車輛還在加速的半途,就被攔了下來。
厚重裝甲防護的車頭,被齊齊的切成了兩段。
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一股力量拽出了駕駛室,朝空中拋出去。
後背撞上堅硬的物體之後,身體終於重新感受到了重力。
脊椎骨可能已經斷了,半個身子不受控製。
混沌的腦海當中,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難逃一死。
模糊的視野當中,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穿著一身黑衣,手中拿著一柄亮晶晶的劍。
能夠把重機槍和厚厚的裝甲輕鬆解體,那樣的武器,多半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神器。
不過,握著劍的不是自己,而是敵人。
這個瞬間,他終於明白過來。
自己的行動,完全忽略了敵人的強大。
和神器扯上關係的人,沒有一個是一般人。單純眼前見到的,就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而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這就是最後的最後了。
用僅剩三根手指還有知覺的右手,將欲望之槍再次舉到了眼前。
欲望,曾經被支配,後來支配過的東西。
隻要沉醉其中,就無法自拔。槍上所刻著的罌粟花雕飾,不無道理。
一生都與欲望兩個字糾纏的人,將槍口指向了自己。
就像癮君子,在毒品帶來的虛偽快感之中,度過生命的終結一般。
顫抖的手,扣下了扳機。
接著,又扣下了扳機。
接著,又一次扣下扳機。
接著,又一次。
那些曾經奪走他美好生活的,那些支配過自己命運的欲望,大都已經體會過了。
不過,那還都是他學習得知的,他人的欲望。
盡管他也曾沉浸其中,曾經享受過欲望滿足的快感,但那些,還算不上他的本願。
欲望之槍所勾引起的,靈魂最深處的渴望,能夠燃盡靈魂的最灼熱的火焰。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個啊……”
嘴中喃喃道。
在作為恐怖分子的半生當中,一度已經滅絕了人性,雙手沾滿他人鮮血的人,仿佛從一場夢中醒來。
痛苦。
並不是因為殘破不堪奄奄一息的身體,而是來自多年之前,靈魂的嘶吼。
被奪走食物時,被強占庇護所時,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玷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