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為緩解桐翎緊張拘束的情緒，郜旭琛隻好不再勉強順其自然的進行普通聊天，一步步循序善誘的導向他最初好奇的地方。
“學過鋼琴嗎？”
“沒、沒有……”
“但你卻知道所有琴鍵對應的音符？”
“我……因為我對看過一遍的東西就會下意識的記住，我媽媽她很喜歡鋼琴曲，小的時候經常帶著我們一起聽，還想過讓我們學鋼琴所以上過幾節教學公開課。”
“就憑幼時的印象你就記住了所有琴鍵音？”郜旭琛疑慮更深。
“也不是啦……電視上不是經常會有音樂節目嘛，而且學校也有音樂課……久而久之……不知不覺就……”關於這一點，桐翎的記憶始終非常模糊。
“你母親那麼喜歡，為什麼你最後沒去學？”
“對哦……為什麼呢？”
他記得桐媽非常喜歡鋼琴，也曾經想培養他們兩兄弟這方麵的才能，可最終卻打消了念頭，桐暄是明確表達過不喜歡靜態的鋼琴，那麼他呢？明明覺得自己對鋼琴是有憧憬的，為什麼當初沒有去學？
“會看五線譜嗎？”桐翎困惑的模樣被郜旭琛定義為不願多談，所以他不再糾結是否學鋼琴這個話題，繼續探聽自己需要的信息。
搖搖頭，桐翎表示：“不會……”
“那簡譜呢？”
“1、2、3那種嗎？”
“對！”
“會，學校老師有教。”
沒學過鋼琴卻記住了88個黑白鍵音，不會五線譜卻能把未公開的《戀雪》彈奏，這個男生……
“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什、什麼？”
“你是怎麼把<戀雪>的樂譜複製出來的？”
郜旭琛的話讓桐翎呆愣半晌，渙散的目光總算聚集在一起，正正對上郜旭琛探究的視線。
轟地頭頂冒煙，桐翎整個人縮成一團，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膚都變成了可疑的紅色，羞怯到了極點，抖著嗓音艱難的回話。
“聽、聽的出來嗎……”
“不……準確的說並沒有……”
仿佛從雲端重重跌落，期待的眼神霎時黯淡“我……我就說嘛……”就憑他那點印象，怎麼可能輕易讓正主聽出來。
不知是他提問有誤還是桐翎理解出錯，結果還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郜旭琛索性放棄的起身，坐到鋼琴前，隨手舞出一組旋律。
“這台鋼琴的音準有偏差，所以你記性再好也不可能將<戀雪>的原調彈出。”即便是他，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桐翎彈奏那段相對完整的旋律，《戀雪》又是他親手創作，或許隻會對亂碰鋼琴的桐翎臭罵一通，說他褻瀆音樂吧！
“欸？”
站起的郜旭琛似乎要進行鋼琴的調音工作，不敢打擾的桐翎雙眼一刻都離不開，看著他刻板肅穆的臉龐寫滿了認真與專注。
又過了好一會兒，郜旭琛擰緊的眉心舒展開了，轉身回到鋼琴凳上，靈巧的手指再次按下一組旋律，露出淡淡的滿意的微笑。
“鋼琴的聲音……”原來可以變得比之前還要清脆空靈！
縈繞在郜旭琛與鋼琴四周，懸浮於空氣中的塵埃在陽光折射下變得清晰可見，還跪在地上的桐翎驚訝的凝視著與鋼琴完美融合的郜旭琛，仿佛看見從天而降的神祗，眼裏的崇拜愈深。
《戀雪》的前奏響起，郜旭琛回頭試探的開口：“會唱嗎？”
呈現呆滯狀態的桐翎不由自主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