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噝!”
我說,小狐老大,這人是從天上掉下來,我又沒見過,我怎麼可能咬了她?
五彩蛇抗議的辯解著,又尾梢翹翹指向天際,那模樣,可真是堪比那六月飛雪的竇娥冤。
“吱吱!”咦咦?難道真的不是你咬的?
小狐訕訕的抓抓腦袋望望天,又看看昏迷的女人,努力的想了想。
這……也是啊!
這女人是從上麵掉下來的,這小花可是在這崖底一直沒出去過呢!
小花,也就是五彩蛇的名字。
小狐如此一想,頓時,便知道自己是冤枉了人家小花,狐臉上一陣掛不住。但是,掛不住歸掛不住,到底這裏誰是老大?!
嗯?!
老大的話,對了就是對了,錯了還是對了!
“吱吱!嗒!”
小狐牙一齜,眼一瞪,爪子揮得毫無章法,決定要一錯到底:少來,少跟我來這一套!不是你咬的,那就是你的蛇子蛇孫們咬的,反正都是你!
說著,又一爪子敲出,可憐的五彩蛇連呼冤枉,可又不敢躲閃,隻得生生的受了這一頓打,小狐已是威嚴十足的發下話來。
“吱吱!”
小狐指指雪晴的傷口,再指指頭大的五彩蛇,然後雙爪一拉扯,做出個往嘴裏塞的動作。
意思是,不管是不是你咬的,都必須要救活她,要不然,我就把你活撕生吃了!
五彩蛇徹底蔫了。
小狐神氣活現的發完了脾氣之後,便尋思著要將這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送到莊墨那裏去了。
莊墨,就是那個看起來跟這女人長得很一樣的人。
好久好久以前,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是被它給發現,然後救了的……
而此時此刻。
崖頂,仍舊寒雪飛零。
被歐陽雪打昏的小石子終於摸著後腦勺漸漸醒來。
片刻的茫然過後,他頓時連撲帶滾的爬到崖邊,看著那一根那齊齊切斷的救命繩子,喉嚨中一陣滾動,頓時一口鮮血,再次昏倒!
公子……公子……
莊墨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昏睡的女子,心中的激動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但也隻是刹那,便很輕易的平複了。
“小狐,是你發現她的吧?”
他轉過頭問著雪白的小狐,不無意外的在它紅寶石般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擔憂。
心中瞬間微顫,又很好的掩飾過去,若無其事的道,“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有小花幫她采來的草藥,專克蛇毒,她想死,也不那麼容易。”
聽到他的解釋,小狐也終於放了心,轉過頭‘吱吱’的朝著莊墨叫了兩聲,雙爪合十,上下的亂動,竟像是在感謝他。
莊墨看著好笑,如墨的眸底閃過一些不易察覺的落寞,輕輕的道:“小狐,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了嗎?從遇見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永遠跟著我的,想不到,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
他感歎的說,心中有著無與倫比的惆悵。
小狐是他在崖底碰到的第一個願意接近他的動物,也正是因為有了他的救助,他才能在這群飛禽猛獸的環繞下,活了這麼長的時間。
“吱吱!”
感受到他的落寞,小狐有些不安的叫了兩聲,蹭的跳了過來,將腦袋擱在他的腿上,撒嬌似的蹭著,似乎在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嗬嗬!你個小東西,倒是精得很。”
受它的影響,莊墨的憂鬱去了多半,很自然的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著它的小小頭頂,望向遠方那碧綠的天際,近乎癡喃的道:“外麵的世界…..我怕是回不去了吧?小狐,你說,我還能再出去嗎?”
或者,這一次運氣好的話,他可以借助這個女人的力量,一起走出這個地方?
“吱吱。”
窩在他身前的小狐聞言一個跳起,或者是感受到了他那蒼涼的心境,一時間竟然抓耳撓腮像個猴子般的煩燥不已。
莊墨心中一暖,眼中有了種叫眼淚的東西,也不說話,徑直伸手抱了這隻渾身雪白的小東西,緊緊的,緊緊的。
良久,直到平息了心中那幾乎已經被遺忘的淒苦,這才歎了口氣,道:“小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好不好?如果我真的上不去,那我就永遠在這裏陪著你們。”
懷中的小狐伸伸爪子點點頭,一雙紅寶石眼睛大大的與他對視中,眼底是鄭重的承諾。
看著,莊墨輕輕的笑了起來,像是對待自己曾經的戀人那般,伸出一隻手,屈起中指,輕輕的從它圓小可愛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這小東西,真是讓人窩心!”
話剛說完,想了想,麵色一轉,又淡然的補了一句,“有的時候,人還不如動物。”
這次,小狐歪了歪腦袋,弄不清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也總能感覺到他的不開心,於是又一陣‘吱吱呀呀’的亂叫,纏著他想要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