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輕笑,騰出右手輕撫她的頭發,“別急,不會的。”
見她愁眉舒展,他才繼續說:“我拿李夫人和她養著的小白臉的親密照,換了她的退出。”
原來,外界傳言善妒的母老虎,早就厭倦了她的丈夫,開始砸錢在小鮮肉身上渴求激情與溫暖。
如同她的丈夫。
是不是所有走到後來的婚姻,都是這樣的結果?
宋韶曼心中悵然,沒有追問顧北承旁支的瑣事。
顧北承本想說,他撞見李夫人和小白臉,是去找喝醉鬧事的程諾那回。他對程諾的感情,是朋友之情。或者,再淺一點。在宋韶曼麵前,他才會裝出對程諾情意深重的模樣,不過是幼稚地想要刺激她。
顧母以死相逼,程諾順利成為他的顧太太,同時也永遠地失去他那點微薄的感情。
原本顧北承不會過問程諾的私生活,主要擔心程諾鬧大,引來媒體的注意後將髒水潑到宋韶曼身上。陰差陽錯的,撞上李夫人和小白臉卿卿我我。
小白臉顏值不錯,還是當紅的小鮮肉。
也不知道麵對李夫人溝壑縱橫的臉,他是怎麼下嘴的。
宋韶曼沒問,顧北承便沒多說。
正好醫院到了,顧北承一門心思抱她去找醫生,哪顧得上其他?
整個檢查的過程,都是顧北承忙前忙後,甚至不給宋韶曼害羞的機會。
好容易熬到等結果,宋韶曼癱在大廳沙發上,右手扇動臉頰,想要驅散源源不斷的熱意。他的過度緊張與在意,讓她羞愧難當,總覺得其他病人都在看她。
顧北承拿到檢查報告時,突然覺得手裏掂量著的是塊燙手山芋。
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像是初遇宋韶曼時的怦然心動。
他和宋韶曼能走到現在,不容易。
強硬如他,這會兒也軟弱地懇求命運,給他和宋韶曼一個好的結果。
走廊。
羞赧中的宋韶曼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忙不迭抬頭,望向他的眼睛裏映著璀璨星空。
麵對這光芒萬丈的期許,顧北承不由心頭一滯。
事情根本瞞不住,他該怎麼告訴她……
太殘忍了。
他並不想做這個劊子手。
“怎麼了?”她敏銳地捕捉到他漆黑瞳仁裏的幾許黯淡,“沒懷嗎?”
照理,孩子在計劃之外,就算她沒懷上,他都不至於這麼失魂落魄啊。
顧北承緩緩將結果遞給宋韶曼,沉聲:“懷了。二十八天了。”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她匆匆掃過化驗單,眸子再次望向他,戰戰兢兢地問,“你不想我為你生孩子嗎?”
右掌貼住她的後腰,他微微用力,將她摁進懷裏。
下巴抵住她柔軟的發頂,他艱澀開口:“小曼,我希望你生下我們的孩子。上次你流產,全都是我的過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有個孩子。”
來治愈我。
而現在,我希望孩子可以治愈你。
我的女孩兒。
被迫嵌在他的胸膛,她甕聲甕氣的:“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太沉重了嗎?
上次流產,確是宋韶曼心裏過不去的坎。可她畢竟深愛顧北承,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小情緒破壞他們之間難得的和諧。
顧北承抱得愈發緊,“小曼,我剛剛接到醫院的電話,奶奶……去世了。”
“你說什麼?!”
他恨不能將她融入骨血,代她承受這驚天的苦痛。
可惜他無法如願。
顧北承隻能收緊懷抱:“小曼,你聽見了。是嗎?”
殘忍的話,他不想說第二遍。
他深知,每一遍都是在她心上剜肉。
孰料,他久等不到宋韶曼的回應。
懷裏的軀體是溫熱的,呼吸的感覺是微弱的。
顧北承心頭一沉,連忙鬆開手臂,“小曼?”
眼見宋韶曼搖搖欲墜,他眼疾手快接住她,將他打橫抱起。所幸,他們沒有離開醫院,他很快帶她進了醫生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