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祺被這一連串的提問給問懵了,吭哧了好半天才訥訥地回答道:“不、不知道……我隻是被派來幫著趙氏對付你的,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夙夜歡“嘖”了一聲:“廢物點心,連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這腦子算是沒救了。”
“誰說我是被利用的?我是有任務在身,隻是技不如人而已!”歐陽祺憤怒地掙紮了幾下,向夙夜歡表示自己的不滿。
“哦,那你技不如人的這個事實,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還是派你來的人也知道?”
“當然……當然是都知道。”歐陽祺咬了咬牙,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倒是想瞞著,但問題是,當初他是在全族人麵前輸給夙夜歡的,就算他想瞞,也得全族人肯忘才行啊!
“這不就是了?派你來的人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卻還是把你給弄過來了,你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那人派你來能是讓你跟我作對的?在明知道你不是對手的情況下?你就是個棄子,用來明修棧道的棄子!”
夙夜歡冷冷笑了笑,搖頭道:“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了,既然你主子一開始派你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那估計你知道的情報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問了也沒用……你還是先在柴房裏慢慢待著吧。”
走出柴房,夙夜歡的臉色並沒有變得更好,雖然趙氏現在被降為了姨娘,但這本來不是需要大費周章的事情,隻需要等三姨娘的遷墳的時候隨便做點什麼手腳誘使人開棺就足夠了,現在可倒好,敵在暗她在明,手裏這個歐陽祺更是不知如何處置好,腦子有點殘不說,知道的情報也都是真真假假的,可以說完全就是一吃白飯的,殺了吧有點小題大做,留著吧又要擔心他會不會給自己添亂……
夙夜歡磨了磨牙,帶著人回了清暉苑,從頭開始琢磨起來。
雖然歐陽祺說太後傷勢加重,但從常理和她對各類咒法的了解來看,太後的傷勢非但沒有加重,反而是基本痊愈了。
既然太後已經痊愈,為什麼她要堅持留在寺中?還派來歐陽祺當幌子,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
棧道是歐陽祺來修的,那麼是為了掩蓋什麼呢?究竟有什麼,是太後希望借此掩蓋的?
想到這裏,夙夜歡眉梢一動。
歐陽祺是來幫著趙氏對付她的,無論成功與否,她的注意力都會被牢牢固定在趙氏身上,而緊接著趙氏中蠱這件事,更是讓她不得不分心來處理夙家的事情,再加上歐陽祺帶來的假情報,有可能會讓她誤以為遠在寺中禮佛的太後目前不需要過度關注……
這麼一想,太後的目的不是很明顯了嗎?!就是希望引開她的注意力,然後偷偷摸摸幹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啊,至於這事情是什麼……
夙夜歡猛然想到什麼,立即站起身來,顧不得叫人跟著,就直接衝進了夙守中的書房,夙守中本來還在這裏為自己攜手走過這麼多年的正妻的失德而黯然神傷,畢竟相攜走過這麼多年,就是個木頭人也該有感情了,何況趙氏還因為作惡多端而遭了天譴,眼瞧著便要跟他天人永隔?
他本來還挺傷感,結果沒想到夙夜歡一聲招呼不打就直直衝了進來,把他好不容易營造的一點憂傷的氛圍全給衝散了。
“歡兒?!”夙守中茫然地站起身來,眼神跟著夙夜歡移動。
夙夜歡連招呼都懶得打一個,直接衝到了夙守中的椅子後頭,因為夙守中是楚國丞相,家裏是有資格懸掛坤輿圖的,現在在夙守中的椅子後就掛著一張坤輿圖,上麵標注著各個省份的主要城市和官道分布。
她的手沿著楚國都城一路找過去,終於找到了太後禮佛的清涼寺,估摸了一下圖上距離,再看了眼楚都與邊境的距離,大體估量了一下路程,再換算成趕路的時間,不由得又一挑眉。
“歡兒,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夙守中在一旁看了半天,隻覺得越看越茫然。
夙夜歡朝夙守中笑了笑:“沒啥,就是算點東西。”
“算什麼?”夙守中繼續茫然。
“算太後娘娘什麼時候能夠到達國都啊!”夙夜歡笑彎了眼,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歐陽祺落到她手中的時候,也恰恰就是她知道太後“傷勢加重”的時候,在這時候,由於夙家焦頭爛額,太後又不足為懼,她自然不會太過在意太後,如果這時候,太後出其不意地殺回京師,那可就能在背地裏做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