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好半晌,木月才抬頭終於看向她。這倒是讓白若寒大吃一驚,她竟發現他眼睛通紅,似是方哭過。
她木然地一步步靠近木月,心裏琢磨著他想幹甚?又想打她?還是殺了她?
這一刻她的心跳得異常激烈,似乎就快衝破喉嚨了去。她幾乎是抱著必死的心態踱步到木月麵前,就連每跨一步都是那般艱難沉重。
“嘶——”豈料尚未等她反應過來,就隻聽得布料撕裂的聲音,待她低頭再瞧時,袖子已被木月截去了大半。
“喂,你幹嘛撕我袖子?”白若寒雖感疑惑,卻也氣不過,氣咻咻地挺直了身子大聲質問道。
“出去。”木月對於她的問話置若罔聞,隱忍著心中蠢蠢欲動、努力積壓的怒火叱喝道。
白若寒自討沒趣,自知再逼問下去也是惘然,隻得冷哼一聲,這才訕訕地出了聖淩殿。
真是個怪胎,不就是個香囊嘛,有何大驚小怪的,犯得著做出這等激烈的反應嗎?碎碎念了會兒,她又忍不住回頭瞧了瞧那扇掩蔽著的門,嘴裏嗤笑了聲,最終離去。
房內,木月把方才撕下來的布料包裹於香囊身上,這才將它揀起,緊緊攥於掌心。
“情蠱囊,消香玉殞……”
一滴清淚落於囊身,他磕目將香囊遞於唇間,視如愛人般輕吻著。投射出的剪影方落下一滴滴水珠,似是清露墜素輝,閃閃熠熠。
似是過了一盞茶那麼久的時間,房內才幽幽傳來一陣如泣如訴,惙怛傷悴的聲音:
相思字,空盈幅。
相思意,何時足?
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
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隻礙離人目。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欄幹曲。
***
翌日,白若寒方從房內出來,珊禾竟好整以暇地準時出現在她麵前,露出一排瑩白的牙齒直衝著她笑。
“是,是珊禾啊!”白若寒趕緊笑臉相迎,心卻虛的很,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解釋香囊的事。
珊禾卻是笑得無比燦爛,樂嗬嗬地上前勾住她的胳膊,似是認識好多年的姐妹,既而嬌笑道:“若寒姐姐,昨日可好啊?”
“好,好好好,當然好!”白若寒勉強牽動著嘴皮,僵硬著笑道。倒是有些不習慣她這般似是熟稔的行為。
倘若她知道香囊是被那狗皇帝給搶了去,估計她該是要氣個半死了吧。念及於此,白若寒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她可不想再惹事了。
“咯咯咯咯……”豈料此話方落下,珊禾臉上的笑意似是更濃了,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都直不起腰來。
白若寒隻得跟著她一塊兒笑。若是她得知那香囊被皇上拿走了,不知作何感想,會不會想殺了她?
半晌,似是笑夠了。珊禾忽的用力拍了拍她的肩,正色道:“你這是要趕皇上那去吧?”
白若寒點了點頭,倒也鬆了口氣。
“我正巧也要趕去那,順道我倆一塊兒可好?”不等白若寒作答,珊禾早已熱情款款地挽住她,便徑直朝聖淩殿的方向走去。
“我……哎呦!”白若寒方想開口說什麼,豈料竟與來人撞了個滿懷,一個趄趄竟當場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