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白若寒頭一回這般定神地望著他。須臾，似是鼓足了勇氣，她忽的開口道：“其實你無需對我這般好，真的。”她委實承受不起啊……
夙玉麵上一怔，心中的痛登時百轉千回，麵對她，卻隻得苦笑著道：“我說過，這是我心甘情願要做的事。”
“我不想虧欠你太多。”白若寒悶悶地說了句，聲音極小，卻剛好入耳，夙玉自然也是聽得見的。
“是我欠你的，是我對不起你在先，若寒，你從來都沒有虧欠我什麼，是我當時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撇下了你。所以你不必說什麼，真的。”夙玉心中甚是酸楚，卻仍強自鎮定地正色道。
他得忍著，他隻想待她好罷了，並非是想成為她心中的負擔，他隻是想待她好，隻想看到她幸福罷了，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可……”白若寒還想說什麼，不料方出了個音，卻被夙玉奪了話。
“若寒，你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錯誤。此生我已不能再逾池一步，你又為何需得讓我更加痛苦難安呢？”夙玉麵色痛苦，心是摧心剖肝的痛。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當真是應了這句話。他苦苦相思了這麼些年，雖知結局仍是苦在自己，卻也默默忍受了這麼多年。如今他麻木了、習慣了、無法歇止了，隻想看著她好好的過，他便已知足矣。
自知拗不過他，白若寒隻得歎氣應聲：“罷了，隻不過你無需這般愧疚，當初的事……我並不怪你。”
若是附主在此，必然也會說這番話吧，她或許能夠理解夙玉的心情，而真正原諒他吧……
夙玉不再言語，伸手扶住白若寒的身子讓她躺下，白若寒倒也未拒絕，任憑他幫她掖好棉被，然後柔順她的頭發。
“既然你已醒，我也該走了，夙王府還有些事務需得我親自處理，隔些時日再來看你吧。”夙玉說罷便起身，眼中柔情似水，卻又蘊藏著萬般傷痛。
白若寒歎了口氣，輕道：“夙玉，真的很謝謝你。更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或許夙玉對附主的愧疚更多於心中那份執著的感情，隻是他還不明了，硬是以為自個兒愛附主至深。這道坎，他又何時能跨的過去啊……
“我這便去叫人伺候你，你先好生歇著吧。”
“不用了！”白若寒慌忙拒絕：“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伺候我的宮女可又得少不了挨一頓板子。你先忙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真不需要別人，你不必擔心！”白若寒生怕夙玉不應允，急忙推了推他。
幸而夙玉最終還是允許了，隻可惜了在走之前竟不再瞧她一眼，隻匆匆離去，匆匆閉上了門，她便也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夙玉直到離開，才驀地想起還尚有一事未來得及告訴她，那便是懷孕。他本想著再回去一趟，卻又忍不住多加思忖了片刻，於是最終決定還是先回夙王府。
畢竟這事瞞著她，興許倒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