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年喜歡看遊記,那些沒辦法用腳親自走過的地方,就用眼睛看,在腦子裏想。
翻開一本才買的書,開篇寫的第一個城市就是在一夕之間滅亡的龐貝古城。
遊記中寫道。
龐貝古城在一千九百年前由於火山灰的堆積而毀滅。
在後來挖掘出來的遺跡裏,所有的一切都還是當時的模樣。
甚至連妓院裏的淫蕩字畫都還保存完好。
妓院這種設施果然不僅古老原始,而且遍及世界各地,人類的需求過了千萬年依舊不變,食色性也。
薑月伸手過來摟住剪年的時候,她正在為龐貝古城的毀滅而動容,作者對古城遺址的詳細描述非常吸引人,她不想放開手上的書。
薑月胳膊用力勾了幾下,感覺到她兀自坐著沒有配合的意思,半撐起上半身,抬手就抽起她手上的書,丟掉了。
剪年蹙眉瞪著他,眼裏都是不滿。
三伏天裏,正是熱得厲害的時候,薑月睡覺不愛穿衣服。
剪年私心裏覺得看書是一件特正經的事兒,就算睡覺不穿,看書的時候也一定要穿件衣服。
薑月渾然不顧剪年抗拒的眼神,伸手扯著她睡衣上的兩根細細肩帶,往下一拉就將她的身體暴露了出來。
剪年覺得很熱,悶熱。
那雨都已經醞釀一天整了,還是不落下來。
床尾的舊電扇在轉動,“嗬啦嗬啦”地響著,破舊的難聽聲響,和她難堪的處境,交相輝映著。
剪年抬腿踢了一下薑月的大腿說:“太熱了。”
薑月精瘦修長的身子趴在她腿間,埋頭在她胸口忙著親吻,含糊地說:“哪年不是這麼熱。”
是啊,哪年不是這麼熱。
和薑月認識都十五年了,每一年的夏天,都是這麼熱過來的,為什麼今天她就是覺得分外焦躁呢?
難耐的到底是這樣的天氣,還是這樣的生活?
兩個人的溫度總是比一個人高,剪年全身都開始出汗,還有薑月的汗水,混在一起,粘膩的感覺,讓她更覺得不痛快。
她用力推開薑月說:“我說太熱了,我不要!”
薑月的身體看著就很瘦,剪年真用力推上去的那一下,直被他的骨頭硌得手疼:他比看起來還瘦。
他被推開之後跪坐在鋪著涼席的床上,先是有點莫名,繼而一笑。
薑月白皙的皮膚在節能燈的照耀下看起來白得幾近透明,他本就生了一張極好看的臉,就像當年他隻是清淺一笑就引得剪年對他一見鍾情,繼而對他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一樣。
十五年後的現在,剪年依舊拿他完全沒轍。
薑月笑著說:“年年,我時間有限。”
然後便俯身下去親吻她的小腿。
剪年最怕他這樣,每次都像是有電流一路從腿部直竄上頭部,直到心都開始發顫,讓她再無力思考別的事情。
薑月看著瘦,力氣還是比剪年大得多,所以他要將她擺成何種姿勢,都是他說了算。
白天,薑月睡覺,剪年上班。
薑月的工作是從晚上十點開始的,兩人重合的時間大多是在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這兩個小時,沒有意外的話,總是薑月在樂此不疲地折騰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