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資她都用來買了很貴的毛線,羊毛、兔毛、長毛、短毛,幾百塊一斤的毛線她買起來眼都不眨,然後一針一線地給兩個孩子織成了衣服。
廠裏放假的時候,她和大家一起去逛街,她也隻買小孩子的東西,可惜她不知道,剪年身體長得快,好些褲子她才剛收到就已經穿不下了。
剪年擁有前世的記憶,此刻聯想到媽媽處在難麼差的精神狀態下,還一門心思都放在她和剪筠的身上,她真的能體會到媽媽的痛苦和不易,還有母愛的偉大。
時光見剪年簌簌地落著眼淚,很是不安地小聲關懷道:“你……沒事吧?”
話一出口,時光就後悔了。
為什麼我嘴這麼笨,根本說不出安慰人的話來?
剪年轉頭望著他的時候,眼中還滿是淚水,教室裏的日光燈很亮,映照著她的眼中像是有很多細碎的星辰。
時光沒有見過女生哭,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生在哭泣的時候雙眼都是這般漂亮,他隻知道,剪年笑起來的時候,眼淚便從眼瞼裏滾落了出來,像有流星從天際墜落,留下一條印痕。
剪年聲音有些顫抖地說:“我沒事,隻是收到媽媽的信了,正想著怎麼給她寫回信呢。”
正常的母女之間,一定是不需要通過信件來溝通的。
時光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低頭,認真地,逐字逐句地開始背誦語文課本上的古詩詞。
有些傷痛和悲喜,超越了現在我能應對的範圍。可我有朝一日終會長大,當我能承受你所有的悲喜的時候,你還願意將它展露給我看嗎?
剪年開始給媽媽寫回信,她知道身在異地他鄉的時候,一個人最怕的就是孤獨,於是挑了她和剪筠的幾件事情寫了,最後還說了對於收到禮物的高興和感謝,希望媽媽一個人在外打工也要注意身體,錢賺多賺少都沒關係,最要緊的是要休息好,不生病。
一邊寫著,剪年就回憶起一些事來。
前世剪年對待媽媽寄來的東西很不上心,粗粗看過一遍之後便也毫無收拾地丟在沙發上就走了。後來她再回家的時候問奶奶,她收到的包包怎麼好像少了,奶奶理都沒理她,隻罵她自己沒收拾,丟三落四的還回來說自己的東西不見了,完全就是活該。
後來剪年去她姑姑家裏玩的時候,明明就看到姑姑有一個和她的背包顏色、材質都一模一樣的包,隻是姑姑的那隻包要更精致一些,有一個翻過來的包包蓋子,紮包口的繩子上還串了些裝飾用的木珠子,而剪年的包包口子上就隻有條繩子,一紮就係緊了,並沒有包包蓋子。
剪年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她媽媽明明說那些包包款式都是出口的商品,何況她剛剛收到媽媽從遠方寄來的包包,姑姑馬上就有一個類似的款式也太巧了。於是問了下姑姑這個包包是在哪裏買的,姑姑明顯言辭有些閃爍地說了句:“到處都有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