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3 / 3)

廷晁沒想到許佳茵竟然想對他執行家法,當下滿臉怒容:“我又沒打他,是他自己摔在地上的。”

許佳茵根本就不理會廷晁的咆哮:“大伯母,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大伯母不能決斷,我會直接跟祖母說的。”她自然知道鈺哥兒沒被打著,臉上跟身上的傷也是摔在地上時弄的。但是沒有廷晁的挑釁,鈺哥兒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摔傷。這次她決計不輕饒了廷晁,得讓廷晁記住教訓不敢再任意辱罵他們姐弟。

耿氏想了下後道:“茵姐兒,鈺哥兒也隻是擦傷,何必這麼得理不饒人呢?”許佳茵要做惡人,她自然不攔著。但是好話還是要說的。

許佳茵自然不會因為耿氏的兩句話就退縮:“若是人人如此,太爺寫下的家規也等於是虛設了。”

耿氏也不再說廢話,直接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家規。來人,將三少爺拖下去,重打十棍。”

廷晁想掙紮,卻是掙紮不過。許佳茵對於廷晁辱罵她的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大伯母,堂堂一個世家子,竟然跟街上的地痞小流氓無異,實在是讓人寒心。”雖然一般都是父教子,但是嫡母也有教導庶子的責任。許佳茵這是直指耿氏沒盡到自己的職責。

耿氏沒料到許佳茵竟然如此不留情麵,當下麵色難看的不行:“大姑娘還是去看好四少爺,我已經派人去請了大夫。”

許佳茵聽了這話起身:“那就好。”許佳茵出門的時候,正好見到匆忙趕過來的陳姨娘。

許佳茵看也不看陳姨娘一眼,就回了鈺哥兒的院子。許佳茵摸著鈺哥兒的頭道:“以後你還是少回連家吧!”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再呆在連家了。可惜她沒這個條件,鈺哥兒有這個條件還是要充分利用起來。

陳姨娘看著兒子被打得暈過去,等知道是許佳茵挑起來執意要用家法的,恨恨地說道:“大姑娘好狠的心。”

許佳茵哄好了鈺哥兒,讓人將彭春召過來。許佳茵坐在正廳的貴妃椅上,捧著甜白瓷茶杯喝著寡淡而無味的白開水,小心抿了半杯才望著彭春:“其實,我知道你跟在爹身邊多年肯定攢下了不少的積蓄。不過,連家不放心,所以你隻能繼續窩在連家。”

彭春渾身一震:“奴才沒有這個想法。”其實若是可以他也希望不要再為奴為婢,連帶兒孫也都是奴才。他現在手上有錢,若是連家能放任帶著兒孫找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定居,就再沒人知道他奴仆的身份,等過了三代兒孫也可以科舉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子孫孫都要當奴才,生死大權都在別人手裏。

許佳茵一看這神色,就知道彭春是真的有想出去的念頭了:“十年,你呆在正哥兒十年,將你在我父親身上學到的東西全部都教給正哥兒;等十年正哥兒成家立業,我就放你們一家子離開。你看如何?”彭春現在也就三十歲出頭,十年後也就四十歲還有時間安排。

彭春複雜地看著麵色平靜的如一汪湖水的許佳茵。大姑娘竟然能猜測到他的想法並且以此為餌,不能不說大姑娘真的有一顆七竅玲瓏新。若是大姑娘是個男兒他一定誓死追隨,可惜大姑娘是個女子。

彭春最後答應了許佳茵的提議。當然,許佳茵也說等到時候趙春不想走,也可以留下來。是去是留,十年後彭春自己做主。

第二日一大早許佳茵準備帶著鈺哥兒準備去黃家。

新枝看著忍不住說道:“姑娘,就這樣去是不是有些失禮。”鈺哥兒麵上的淤青還沒散,這個樣子去別人家做客委實難看。

許佳茵就兩字:“說好了總不能毀諾。”丟人就丟人,她無所謂的。

莊若蘭起來梳洗,身邊的丫鬟彩雲撇撇嘴道:“姑爺說今日表姑娘回過來,不就一個表姑娘這麼鄭重其事的。”彩雲不屑許佳茵也是有原因的。

程氏在認親當天就將內務一古腦地丟給若蘭。新婚第一天就將府邸的內務交給自家姑娘,彩雲當時臉黑得跟木炭似的。莊若蘭從容地將黃家的內務接過來。

這三天,程氏稱病不出。莊若蘭管家,黃琳琳這不滿意那不高興橫挑鼻子豎挑眼;小黃氏龜縮不出,陸瀅已經被黃琳琳整怕了隻能跟著黃琳琳行事。其實陸瀅也沒做什麼,但是跟在黃琳琳身邊自然要殃及池魚了。

就三天就惹出不少的事來。這讓莊若蘭身邊的丫鬟很惱怒,這都是新婚期,以後還不知道怎麼鬧騰呢!黃琳琳還好,畢竟是正經的小姑,再如何招人厭但是身份在哪裏。可是陸瀅隻是表姑娘,再有小黃氏跟陸瀅在黃府的事,幾個丫鬟都知道了。

彩雲很為自家姑娘不值了。一個難纏的繼婆婆,一個刁鑽的小姑;再有一個厚臉皮的姨母跟表妹,挑來挑去挑了都是極品的一家。現在來的一對表妹表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極品。

若蘭笑道:“這有什麼,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隻要當家人心裏有數,這些後宅內的糊塗蟲,她遲早是要掰正過來的。

其實程氏跟小姑子姨母折騰也有好處,至少公公跟丈夫看在眼裏。若蘭取了一支榴開百子鑲嵌珠石翠簪子在發髻間,笑著說道:“你這丫頭,這三日你可聽見夫君說小姑跟那陸家表妹一個字好話。可是對連家表妹,卻是從昨天到今天一直說讓我好好看待。你也不需想多,連家家教不錯,不會跟小姑子般不知事。”

若蘭聽到丈夫說了數道,丈夫甚至還對她說將許佳茵當成親妹妹般對待,當時她就明白很明白丈夫極為看重這個表妹。好在她知道這個表妹今年隻有十三歲,若不然她都要懷疑是否有啥故事了:“彩衣,讓你在府邸裏打聽這連家表妹的做派,她們怎麼說。”

莊若蘭在出嫁之前,對黃府的親戚有個大致的印象。對連許佳茵也聽說過,但這個聽說僅僅限製在才女之上,其他也沒過多關注,再如何隻是一個表妹往日裏來往還好招待就是。可現在丈夫這麼慎重,她自然也好了解這個姑娘,再對照脾氣行事了。

彩衣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若蘭:“姑娘,打聽了。據說不僅大少爺疼連家表姑娘,就是老爺也很疼愛,另外府邸每個月都會送東西到許府。姑娘,我還打聽到大姑奶奶沒出閣之前很照看大少爺,還救過大少爺的命。後來又有傳聞說大少爺當初中舉表姑娘也出了一份力……”彩衣是聽說了黃成騰在許佳茵第一次上門陪了許佳茵一天,還帶著許佳茵出去逛了一天,買了很多東西。從這些事件之中就可以看出當家人是真的疼連家表姑娘了。

若蘭笑道:“看來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若不是討人喜歡也不會讓老爺這麼疼愛,更不會讓夫君這麼鄭重其事說了又說這許佳茵的好,生怕自己不喜歡似的。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可比應付那些自以為聰明實際卻是蠢貨的人輕鬆得多。

若蘭真覺得再沒有比程氏更愚蠢的人了。之前的事她隻是聽說,但是新婚第二天當著公公跟繼子的麵為難她這個剛過門的兒媳婦。打得不僅是她的臉,還有公公跟丈夫的臉麵。失了丈夫的敬重,與嫡長子鬧翻臉,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了。

若蘭本以為接掌內務管製下麵的人肯定要費一番周折,至少得受下麵人的刁難。卻沒想到得了丈夫的管事嬤嬤的幫助,接掌內務一帆風順,半點刁難都沒有。不能不說麵對這樣一個愚蠢的繼婆婆,可比對付她繼母輕鬆許多了。至於刁鑽的小姑跟不自覺的姨母,若蘭沒放在眼裏。

許佳茵讓新枝下去買了鬆花糕,鈺哥兒喜歡吃鬆花糕。許佳茵除了三餐跟夜宵是不吃零食,最多吃點水果。養身之道主餐為重,零食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一大包鬆花糕,許佳茵取了兩塊給鈺哥兒,其他都分給了跟來的人。許佳茵出手很大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得益。

耿氏聽到許佳茵將鈺哥兒也帶去了黃家做客,麵色一變:“這個茵姐兒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耿氏以為許佳茵今日不會讓鈺哥兒去做客,隻會自己前去。沒想到還帶了去鈺哥兒去?那模樣讓黃家的人看了會怎麼想,讓剛過門的莊氏如何想。

劉婆子道:“夫人,大姑娘再如何也不會不顧許府的體,應該不會主動將這件事說出去的。”隻能這樣希望的。

若蘭用完早膳沒有處理內務,而是跟著黃鵬在一起說話。兩人一起等著許佳茵跟鈺哥兒。一會就聽見外麵說道:“少夫人,表姑娘跟表少爺過來了。已經到了二門。”

若蘭笑著站起來:“快請。”

黃成騰是當差去了,兒子成親請了十天假。忙了九天,休息了一天就照常當差。黃鵬請了半個月婚假,可惜本來是蜜月期卻被繼母刁難,新婚夫妻在一起的時光非常短暫,這讓黃鵬心裏相當窩火。

許佳茵領著正哥兒,給黃鵬還有莊若蘭行了禮。

若蘭看著落落大方的許佳茵,心裏點了頭。不過看著鈺哥兒臉上的淤青有些詫異,這上門這個樣子可是失禮了。

許佳茵主動說了:“昨天晚上鈺哥兒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臉有些青。失禮之處還請表嫂見諒。”黃家鄭重其事請他們姐弟過來,若是鈺哥兒不來顯得更沒不禮貌。而且鈺哥兒這個模樣會讓人記憶猶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他們姐弟現在處於弱勢需要別人的同情。

鈺哥兒聽了許佳茵的話,仰頭叫道:“姐姐,明……”其實說起來確實是鈺哥兒自己摔的,廷晁並沒有真正打著他,這會鈺哥兒很不好意思。

許佳茵拍了拍鈺哥兒的肩膀,意思是讓他不要說:“姐姐知道你不好意思,下次走路注意就是。”

鈺哥兒忙點頭:“嗯。”別說若蘭知道這裏麵有蹊蹺,就是遲鈍如黃鵬也知道這裏麵有內幕了。其實也不需要想多複雜,肯定是鈺哥兒在連家受委屈了。

許佳茵看著黃鵬笑著說道:“表嫂好漂亮,大表哥真有福氣。”

莊若蘭穿了一襲蕊紅繡纏枝石榴團花的斜襟長裱子,下裳是玫瑰粉色鑲金絲的棕裙,頭上梳了個新月的發髻,發髻間除了榴開百子簪,還插了一對雙喜雙如意赤金步搖,紅寶石的流蘇隨著動作搖擺不停。身形苗條,皮膚如雪,長相秀美,且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

許佳茵心裏不得不感歎道著大表哥真是走了好運了,竟然娶了這麼漂亮又能幹的表嫂。真真應了那句話,傻人有傻福。

黃鵬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人顯得格外精神。聽了許佳茵這句讚美,當下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饒是莊若蘭如今鎮定的人,也被黃鵬的話鬧出了大紅臉。旁邊的丫鬟都偷偷抿嘴笑。

成親的禮物許佳茵是早就送上了,不過這會許佳茵額外又送一份禮,許佳茵這也想跟這位表嫂打好關係。

許佳茵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表哥,表嫂,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許佳茵送的不是什麼名貴的禮物,而是自己親手繡的一副座屏,繡的是象征吉祥如意百子千孫的石榴圖案,另外座屏上還繡上了一首詩,也是祝賀新婚之意。

莊若蘭看著許佳茵繡的座屏,雖然比不上專門的繡娘,但是針線粗細均勻,顏色搭配得當,很不錯。

許佳茵笑著說道:“表嫂,繡得不好還請見諒。”

莊若蘭其實也猜測到了這座屏是許佳茵自己繡的,原因也很簡單若是要找人代手就該找頂級的繡娘,而不是這半生不熟的手藝。莊若蘭看著座屏上的字,似梅花又不像梅花:“妹妹學了梅花字體嗎?”梅花字體是所有字體最難學的,她倒沒想到許佳茵還能將這種字體繡到繡品裏,可以說非常的大膽,也很難得。

許佳茵笑道:“學了幾日。”

黃鵬笑著說道:“若蘭,姑姑也寫得一手梅花字體。”

若蘭有些好奇:“表妹學了多長時間了?”肯定是下了大工夫的。

許佳茵笑了下:“前段時間無意中看到娘留下了一本梅花字體的拓本才練的,快又一年了。刺繡是跟著先生學的,也快又半年了。”

黃鵬驚愕了。

若蘭也很驚訝,不過她能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妹妹端的好悟性。”一年的時間竟然能繡出梅花字體,雖然沒有驚豔的水準,但是可以由此推斷這孩子的字寫得定然是極好的。若蘭看著許佳茵,心想這看來傳聞之中的才女不是吹出來的。

若蘭對於京城上流圈子很熟悉,對於那些才女心裏有數。那些世家出來的才女,也不是說她們是草包,隻是往往都有些虛誇的成分。四分才華非誇個九分,眼前的這個表妹倒是個實打實的才女了。

許佳茵含蓄一笑:“端不得表嫂這樣誇獎,隻是喜歡而已。”

若蘭沒想到許佳茵竟然這麼謙虛,其實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梅花字體寫得這麼好,定然是下了苦功夫的。

黃鵬搖頭笑著:“妹妹就別謙虛了,我聽柳嬤嬤說你非常勤奮,每天天沒亮就起來練字,晚上都要練到子時才入睡。”

若蘭驚訝地看著黃鵬:“夫君說的是真的?”

黃鵬笑著:“這還有假,父親說妹妹這樣努力,以後說不定能成為一代書法大師。”妹妹有悟性有毅力,唯一缺少的就是名師的指導。可惜那些大儒都不願意收女學生,若不然妹妹進步會更大。

若蘭這下是真真的吃驚了。

許佳茵趕緊說道:“表嫂別聽表哥誇大其詞,我也就空閑時候才會練會字。平常還要學規矩學女紅哪裏能一天到晚練字。”

鈺哥兒一直都在旁邊當布景,這會聽了眾人誇獎許佳茵,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許佳茵,非常的可愛。

許佳茵笑著摸了下鈺哥兒的頭:“說起來最勤奮的還是我們正哥兒。”兩姐弟都很勤奮,隻是學的東西不一樣罷了。

黃鵬跟許佳茵年齡差距太大,又男女相隔實在是沒話可說。說了幾句話幹脆帶著正哥兒去書房。

許佳茵笑著拍了拍鈺哥兒的肩膀。雖然表哥進士功名是舞弊得來的,但是舉人功名大表哥是實打實靠自己考上的。指點正哥兒綽綽有餘。

若蘭等丈夫走了,問起了許佳茵往日裏在家做什麼:“妹妹往日又要學規矩又要學女紅,豈不是很忙。”

通過剛才丈夫與許佳茵的交談,莊若蘭也看出來丈夫越許佳茵的感情確實很好。這不是單方麵的,許佳茵也很親近丈夫。加上剛才瞧著許佳茵的行為做派,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與她想象的一樣,也很有好感。

許佳茵笑著回道:“上午跟著嬤嬤學規矩禮儀,下去跟先生學習。早上跟晚上練字,閑暇之餘就會看看書,偶爾還會作畫。”

若蘭有些驚訝了,這時間可排得夠緊的:“那平常都看些什麼書?”若是別人若蘭肯定會認為看的是詩詞歌賦,但是看著許佳茵直覺不是,這姑娘跟她認識的那些才女不一樣。

許佳茵靦腆一笑:“遊記、醫術、農業、詩詞等書都看。我看書隻是作為一種消遣,看的書品種很雜,不局限一種。”

這下若蘭真意外了:“你還看遊記方麵的書?”外麵的世界很寬廣,但是女子注定在後麵的四房院子裏走不出去。可是心向外,不局限在四方院子裏就證明心寬。

許佳茵輕輕一笑:“隻是當成消遣。”

說了一會話,若蘭笑著說道:“妹妹會下棋嗎?”莊若蘭比較好棋道,最大的消遣就是下棋。

許佳茵笑著說道:“會一點點。”她是會下棋,不過隻有半桶水不精通,當年這些她都有鑽研隻是後來棄了,十多年沒再碰了。

彩雲帶著丫鬟取來了棋。

許佳茵下棋很慢,很穩,每下一步要思索良久。莊若蘭下棋卻很幹脆,思索一會就將棋子放下。

最後的結果都在意料之中,許佳茵輸了。

許佳茵一笑:“表嫂棋藝比我好。”單論棋藝莊若蘭未必就比她強,但是莊若蘭殺伐果斷勇往直前,這是她所不能比擬的。

莊若蘭笑道:“妹妹是很久沒碰棋吧?”許佳茵下棋很慢,而且還有些生澀,應該是許多沒下棋的緣故。

許佳茵點頭:“有三年沒下棋了。”其實應該說有十多年沒下棋了,在庵堂十年都沒下過棋。

許佳茵訝然,她剛才隻贏了許佳茵三個子。要知道許佳茵今年才十三歲,三年沒碰棋也就是說隻學了兩三年就有這水平,真是天才了。

若蘭讚賞歸讚賞,還是點出了許佳茵的不足:“妹妹的棋藝很高,但是下棋太過平穩。有時候太計較得失反而落入下乘。”拋開其他的因素,莊若蘭對於許佳茵的表現很滿意,由棋可觀人品這句話至理名言。許佳茵棋品很好,自然人品也不會差,但是這性子太過和軟了。若是有父母在有父母嬌寵自然千般好,但是她現在失了雙親寄人籬下,這樣的性子可就隻有被欺負的份。

莊若蘭不知道連家大房對許佳茵是什麼態度,但是若蘭太清楚這些內院的事務了。不是自己爹娘肯定不會真心以待,要想過得好就隻能靠自己。

許佳茵渾身一震,她性子確是太過和軟了,而且還清高好臉麵,缺點一堆,這些都需要更正。許佳茵感激道:“表嫂,我以後會注意的。”

旁邊的人聽得雲裏霧裏的。若蘭卻是很欣慰,沒想到這個表妹悟性竟然這麼高,一點就知道是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第一次見麵相處非常融洽。許佳茵用過午膳就回了許府,許佳茵走的時候若蘭並沒有送禮物,許佳茵並沒有在意,禮物神黃的她也沒放在心上。經過一天的接觸,她覺得應該跟表嫂打好關係,以後也能從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上輩子的許佳茵一心研究學問,與人爭鬥的經驗半點沒有。現在對於與人爭鬥也是處於摸索階段,而表嫂是一直很繼母做鬥爭,宅鬥經驗肯定非常豐富值得她學習。

彩雲見著自家姑娘什麼都沒送,那表姑娘走的時候還是笑吟吟的:“這姑娘小小年齡心思就這麼難看透。”這樣的人讓她起了忌憚之心。太蠢了讓人厭煩,但是太聰明了卻讓人提心吊膽。

若蘭一笑:“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以後多多提點就是,不妨礙的。”丈夫很明顯是要照看好這個表妹,而她與許佳茵又沒利益衝突,許佳茵越聰明意味著以後麻煩也會少。再者她寧願跟聰明人打交道,就算是地方她也希望對方是聰明人;跟蠢人打交道身心都累人。

彩衣點頭:“這倒是,連家表姑娘進退得宜,端莊大方,連家的家教確實不錯。”比這小姑子與陸家表姑娘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彩雲卻持不同意見:“太聰慧了,以後得多一個心眼。”

沒一會,若蘭的陪嫁嬤嬤過來,在若蘭的耳朵邊上嘀咕了一通。若蘭笑了笑:“不過是小事,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原先兩個人相熟,找舊識嘮嗑兩句很正常。

莊若蘭之所以沒多想,是覺得許佳茵與她不會有利益衝突。丈夫跟公公疼愛多點也就多照顧一點。

許佳茵回到府邸,最先去看了連老夫人。連老夫人現在氣色越來越差,許佳萱現在除了上學以外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邊。許佳茵也想多盡盡孝道,想除了上學外就在老夫人身邊伺候。

田嬤嬤去了前院以後,許佳茵開始倚重郝嬤嬤。這一次帶著田嬤嬤去許府主要是黃府的事田嬤嬤知道的更清楚。不過如今蘭溪院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因為許佳茵時不時召了郝嬤嬤論事。

郝嬤嬤也看出姑娘開始重用她了,府邸的消息也時不時轉述給了許佳茵知道。

許佳茵站在窗口看著外麵。庭外斜暉脈脈,清風吹動翠竹,窸窣作響。府邸最近很平靜,可是許佳茵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郝嬤嬤告訴了許佳茵一個消息:“姑娘,老夫人讓二夫人給大姑娘物色人選。老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早些將婚事定下來。”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身體肯定熬不過今年,所以希望在走之前給大姑娘定下一門親事,等大姑娘守完孝正好成親。大姑娘今年十三歲了也到了定親的時候了。否則等守完孝大姑娘都十六歲了到時候說親就難了。

對於許佳萱的婚姻許佳茵記憶特別深刻,許佳萱嫁過去就守望門寡,從嫁過去以後再沒有回來過。許佳茵不大喜歡許佳萱,但若是這輩子還是這戶人家她覺得應該提醒一下。

耿氏的辦事效率非常快,將挑中的那戶人家跟老夫人說了。都察院經曆司陳家的嫡次子,今年十四歲,秀才功名。

許佳茵聽完以後心裏咯噔一下,又是上輩子的那戶人家。上輩子許佳茵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可現在卻一眼就看出了裏麵的弊端。都察院經曆司雖然隻是六品官職,但都察院的人一般官員不敢招惹。陳經曆的官職隻比大伯父的低一級,怎麼會給自己的嫡子說一個庶女。

連老夫人對於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