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死我了。”她放下瓷碗,趕緊的放了顆蜜餞在口中。“落兒!來我懷裏,我抱著你,別怕!”希澤張開雙臂,梨落一笑當著公子如玉的麵也不害臊,可她還是紅著臉入了他的懷靠了過去。
“我怕什麼?難不成還怕如玉嘲笑我不成。”她以為他說的是怕她害羞,不過今天的公子如玉倒也奇怪,自入門開始便一句話也沒有。
“落兒!痛的話就咬住我的手。哭也沒有關係。”他抱著她的手緊緊的,“我不痛呀!為何……要……痛。”她一句話沒有說完,便開始感覺到異樣。鑽心的痛一陣陣的襲來。
希澤一把將她抱到床上,步子很急,那珠簾嘩啦的發出聲響。“如玉快。”希澤道,“都進來。”公子如玉也跟上來,一句話出,外頭進來數十人。
燒好的水一盆一盆的端了進來,“你……給我……喝的是……墮胎藥……為何”她滿頭是汗,臉色蒼白如紙。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看著這一切,早就安排好的人,她想自己明白了。
“別說話,咬著我。”希澤將手送到她的唇邊,她痛得緊咬著自己的唇,眼淚從眼尾不斷的流出,沒有發出一聲。雙唇被自己咬得鮮血不停的留。
他怎能又一次騙了她,怎麼能,為何昨晚還那麼期待,哄著自己睡覺,今日親手送了她一碗墮胎藥。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喝了,她自己喝了。
“落兒!你鬆開別咬著自己。”她說完那句話後便一言不好,一張臉因為痛疼到擰到一起,他的話她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手緊緊的抓著被子。這樣的痛她嚐過,隻是這次更痛。她知道孩子不會有了跟第一次一樣。
希澤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鬆開牙關,終是痛得無力,她鬆開,在鬆開她的那一霎那,她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被子,她流了那多的血。是他親手又一次殺了自己的孩子。她會恨他,會很恨他,這些他知道,可他想的不過是她能多活一日。那個孩子終是與他們無緣。即使生下來也活不了。那毒也會在孩子身上。既然如此他選擇了她。
梨落醒來是三日後的事,她睜開的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撫摸自己的小腹,很平坦。她冷笑了幾聲,掀開了被子。
屋子裏頭的炭火滅了,外頭的雪還再下很安靜。她站在雪地裏,抬頭看了看天空,那雪紛紛的落在了她的發絲上,睫毛上。
他殺了那個孩子跟殺了她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心在那個孩子沒有的那一刻也跟著死了,隻是她永遠不明白為何,上次說是因為祈淵,那麼這次又是什麼?還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個孩子。若不想可以跟她說,為何有了又要親手殺害呢?
“落兒!你怎出來了。”他從外頭回來,按照公子如玉所說,三日後她醒了,他想她大概醒來最不願見到的人便是他。於是守了她三日可一大早便離開了。
她隻穿著裏衣,披散著頭發,赤著腳站在雪地裏,見到他時,眼裏的恨意濃得化不開。她一動不動站在哪兒看他。發絲拂過她蒼白的臉。
“別碰我,告訴我為何又一次奪走我的孩子。”她甩開他的手冷聲道。“落兒!我的痛不會比你少。”他沉聲道。
“嗬嗬!好笑,你又是這句話。第一個孩子你也這樣說過,現在又是,你會痛嗎?你會嗎?你不會!”她往後退不讓他靠近她。
“跟我進去再說,你這樣身體不想要了嗎?”她剛小產根本連地都不能下,她竟然站在赤腳站在雪地裏。
聞聲而來的宮女太監都驚到了,誰沒有想到主子會這樣在外頭,守著的人不過是拿炭火的功夫怎就醒來跑到了外頭。在希澤嗬斥後紛紛的跑開了,隻留下他們倆在雪中。
“你在乎嗎?嗬嗬!你若在乎便不會又一次那樣對我。果然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我那麼樣的想要離開你,想將自己的心封住,你何必總來招惹我,你明知道我對你……嗬嗬”
她笑了兩聲,發現自己一顆淚也沒有,哭不出來了。希澤又上前一步,不顧她的掙紮攔腰抱住她,送到了屋裏塞到了被子裏。
“落兒,沒有人比我更想你好。別再折磨自己。”他柔聲道,她在折磨自己的時候跟折磨他又有什麼區別。
他溫柔的手掌捂住她的雙腳,她感覺到一陣陣暖意,“別再做些事情。我恨你,我恨你宋希澤。”
“怎樣才能讓你原諒我。你說!”希澤撫摸上她的臉,她偏過頭,狠狠道:“原諒你!除非用你的命抵我孩子的命,兩條命。你的親骨肉。你願意嗎?”
“好!落兒我給你機會,就一次機會。你對著這裏刺進去。”他拿過匕首塞到她的手上,這樣的場景又發生了一次,可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遲疑,在匕首握到手上的那一刻,深深的刺了進去。
血液層層的衣料,染了出來,開出紅色的牡丹。他皺了皺眉道:“解氣了嗎?開心了點沒?”他手捂住心口。發白的嘴唇動了動。
“嗬嗬!都結束了,都結束了。”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麵前倒下。血流到了地上她的赤著的腳沾上了他溫熱的血,她大笑道:“孩子,娘親為你報仇了。殺了你們的父皇,娘親很厲害是不是。”她癱坐在地上一聲聲的傻笑。
後來她不知道發了什麼,隻知道很多人亂成了一亂,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好像聽見有人說她會後悔的,她覺得那聲音有些像公子如玉。可她沒有力氣去想,隻覺得都結束了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