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麵漫長蜿蜒的不見頭的山路,身體上的疲累讓白鴿有些頹靡。“都走了兩個小時了,怎麼還是不見木屋。讓老太太一個人住在這麼深的山裏,向家堡的人竟然也能放心。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都沒有人會發現。”
秦燕看看她,他的頭上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但是不見疲態:“你累了?”
白鴿:“是有一點。”她回頭看了一眼來路,也不他們知道已經走了多遠。再回頭的時候,秦燕已經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秦燕拍怕自己的後肩對她說:“上來,我背你走。”
白鴿笑了笑,山裏的清風吹來,有點涼涼的。然後她慢慢的趴到了秦燕的背上去。秦燕背著她站起來,步履穩健的往前走去,薄汗浸濕他白色襯衣的衣領。白鴿的手環著他的脖子,他也不說熱。
白鴿問道:“你說這場戰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從日軍侵略山東,到七七事變,經濟封鎖,這場戰前後已經打了十年。其實,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她問秦燕,並不是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隻是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慰藉。她總覺得,秦燕說的事情都會實現的。
秦燕沉默了片刻,告訴她:“打到國人硬氣起來的時候,打到我們贏的時候。”
“中國,會贏嗎?”白鴿輕聲問。她的聲音散在寂靜的林子裏,一會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不曾問過這個問題一樣。從前她覺得中國一定能贏,但是戰事拖得越久,紅軍越陷入困境,她就越來越有了懷疑。
“會贏的。”秦燕告訴她。“龍有淺水遭蝦戲,虎有平川受犬欺,中國雖然現下落魄,但這並非國之常態。龍騰九州虎嘯山林方為華夏本色。那些潛藏在骨子裏的血性不會在戰火前被泯滅,壓迫越多,反抗越多,覺醒者越多。”
他跨過腳下一根幹枯的樹枝,繼續說:“七七事變的時候佟麟閣說過,‘戰死者光榮,偷生者恥辱,榮辱係於一身者輕,而係於國家民族者重,國家多難,軍人以死報國’,有那些不懼死的人在前線奮勇殺敵,中國,不會輸。”
而就在秦燕說完這些以後,兩個人麵前就出現了一片開闊地帶。一棟老舊的木屋出現在兩個人麵前,木屋被一圈木籬笆為了起來,三四隻老母雞在圈了懶洋洋的啄米,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院子裏幹幹淨淨,有一張青灰色的石桌子。桌上有兩片落葉,但是並不見塵土,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不遠處是一口井。一旁駕著一根細長的竹竿,兩件灰色樸素的衣服晾在上麵。這裏難道就是赫老太太的住處?
“到了啊。”秦燕把白鴿放下來,扶她站穩。
白鴿推開籬笆,邊走進去邊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屋子裏沒有人回應,但是卻傳來一聲又一身低低的嚎,白鴿一愣,和秦燕對視了一眼,猶豫著往屋子裏走去。因為窗戶的角度開的好,屋子裏雖然沒有登燈光照明,但是也足夠明亮。
屋子裏布置簡單,一個衣櫃,一張四方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小竹籃,剛才那一聲聲的嗚嚎就是從籃子裏傳出來的。白鴿走上前,籃子裏一動一動的,好像是有什麼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