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腦子裏立刻就升騰起一個哲學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這是一個著名的哲學思考,但現在對我來卻是不得不麵對的,一個真實存在的難題。

我回了錢誠一條短信:我猜到了,但我不會放棄,我會繼續查下去的,已經到了這一步,迷霧將散,我不能退縮。

錢誠給我發了一個號碼,是當地的一個警官,叫唐淩,錢誠讓我有危險的話與他聯係。

錢誠還他們警方目前懷疑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就是真正的吳憂,這也是他讓我逃離的原因,我取代了他,對於這樣一個變態的儈子手,我該死。

警方的推論有理有據,如果一切成立,真正的吳憂自然恨我,因為成為法醫高材生的本該是他,能夠和溫雅這麼優秀的女人成為情侶的也該是他,但一切因我而改變。

而另外一點證據也可以印證這個推理,凶手多次打碎了家裏的鏡子。他好像刻意整容來模仿我,也許他羨慕我,想要成為我,但他又痛恨我,所以不願照自己那張整過的形似而不神似的臉。久而久之,他的心裏已經徹底的瘋魔。

但按老A蕭子風的法,真正的吳憂不是死了嗎?如果他沒死,也就不存在我這個人物的出現,我也沒必要取代他,直接讓他加入五人組去謀殺溫雅不就行了嗎?

總感覺哪個環節有什麼問題,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因為目前任何一個推理都不能牽扯到我是如何失憶的這件事中來。

躺在床上一直捋了一個時,我也沒能完全弄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搞不清我到底是誰。

同時我心裏也很納悶,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了,把我的臉人臉識別進數據庫,難道警方查不到我的身份嗎?還是我以前的資料都被抹去了?

最終,我甚至想給白靈發個短信,問問他我到底是誰,從他對我的‘關照’來看,他肯定熟悉我,至少和失憶前的我關係密切。

我感覺以他這樣一個高冷偏執的人物,如果我不叫吳憂,他不可能一直稱呼我為‘憂’。

難道我的原名也叫吳憂?底下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但我忍住了沒聯係白靈,萬一他不知道我不是吳憂呢,那我可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子裏一團亂麻,但又感覺這團亂麻在慢慢梳理成一條條脈絡清晰的線,現在就差找到關鍵的線頭將亂麻給打開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很輕,但我敏銳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他。

腳步聲來到了門口,門被輕輕推開,推開了一條門縫。

應該是‘父親’來看我了,我立刻就裝作熟睡的樣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並沒有走進來,但我感覺的出來,他就站在門口,從門縫裏一直在偷偷看我。

我心底好奇,明知道我不是他兒子,他剛才為何要假裝認識我,他要幹嘛?

約莫五分鍾後,他似乎離開了,我假裝翻了個身,眯眼看了下,他確實不在門前了。

我立刻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我甚至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用最輕微的腳步聲悄悄來到了吳富貴的房門前。

房門半開著,我躲在門邊,從門縫裏看了過去。

我看到他背對著我站在床邊,床上放著一張遺像,光線不是很好,我看不清遺像上的人臉,隻能看得出來是黑白遺照。

在遺照旁邊還擺著一個骨灰盒,而最讓我心驚膽顫的是,在骨灰盒的旁邊還放著一把鋒利的砍柴刀。

他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