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並沒有去參加葬禮,卻在雨後傍晚時獨自駕車去了墓地,也就是在那個夜晚,顧母告訴杜敬七月因為過度悲傷加上淋了雨發高燒再次進了醫院。杜敬趕到時七月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他站在病房外,顧母有些猶豫地說:“這次的事是我們的責任,我想了想,你和七月的事還是算了吧。”,聽到顧母這樣說,杜敬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如果所有人現在連七月都不再堅持,那他們就真的不可能了。“伯母,這次的事您不要放在心上……況且我們家也沒有任何退婚的意思,我們近期是不會舉行儀式的……我知道姐姐的事……”杜敬的語氣中竟帶著毫無底氣的懇求,迫切的懇求,見他這樣說顧母便不知怎樣拒絕,但是她很清楚這次事件對杜氏集團有著什麼樣的影響,“你們的事,還是要看你們……現在,我們隻有七月一個孩子了,隻想讓她幸福。”顧母說著進了房間,留杜敬一人站在走廊上。
回家時,杜敬路過了饒小蔓工作的那個酒吧,開出去不遠他忽然刹了車,將車停在過道中,下車向回走。即使是雨天,酒吧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零零散散的學生聚在一堆聊天,當然還有很多人坐在吧台認真地喝酒,唯獨沒有饒小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裏的駐唱呢?”,酒保看了看杜敬嗬嗬一笑道:“你是說小蔓姐嗎?她這個星期請假了,你已經不是第一個找她的了,我得和丁哥說聲在門口貼個公告。”他開的玩笑卻並沒有辦法使杜敬高興起來,父母分家後她一直一個人住,出了什麼原本還有家裏的傭人照看,可是自從去年傭人病死後,她就徹底變成了一個人,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開車直接去了小蔓的公寓,可是無論他怎麼按門鈴都沒有人開,後來隻得找了公寓管理者開了門,可是屋裏沒有人,隻有客廳桌上放著一個乳白色的紙袋,杜敬打開袋子,裏麵是一個小本和一些藥,他拿出本子,上麵寫著:母嬰手冊。然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他甚至沒法描述自己的感受,他隻是不知所措,想起那天婚禮小蔓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你隻想看著她,我隻想看著你,我們還真是諷刺性的相合啊。”,他竟沒有感受出來那句話中是小蔓深深地失望。
可是,即使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七月,還是會選擇和小蔓斷絕這種不正當的關係,可是如果他知道小蔓有了……有了他的孩子一切會不會又是另一種發展呢。
“現在呢,伯母不打算采取些什麼行動嗎?”阮玥坐在杜母的對麵安靜的飲著一杯茶,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嘲意,“可是,這次的事……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綁架案件啊,聽說……犯人是紀總未婚妻的哥哥呢。”,聽到這話杜母一下子抬起了頭,嚴肅的看著她道:“你這樣講是什麼意思……”,阮玥將茶杯放下道:“這話暫且不說,畢竟是過去的事了,經過這次的事,杜氏集團今早的股價可是又一次跌了呢。”。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伯母,我隻想按我原來的想法,嫁給杜敬。”阮玥的語氣決絕,並沒有任何想要聽不同意見的意思,可是杜母似乎並沒有反駁她的意思,杜母點了點頭:“一切都會按你說的辦吧。”,阮玥笑了笑默默地為自己叫了聲好。“既然這樣,我就會將我打聽到的一切告訴您的,您不覺得很奇怪嗎,既然最終目的是要綁架紀年,為什麼一開始要將地點選在……敬的婚禮現場,既然最終要綁架的是紀年,為什麼顧七月會在那裏。”阮玥從杜母的對麵坐到杜母的身邊,她的確通過多方手段了解到了事件的真相,“你說的……凶手是紀年未婚妻的哥哥是怎麼回事……?”杜母接著問道,可是這時誰都沒有注意從偏廳回到家的杜敬。
“這場事件的主謀者叫尤南,而尤南是尤頌同母異父的哥哥……”杜敬站在雕花屏風後,深色的紅木將他的身影擋得實實的,他愣在原地,對阮玥說的一係列都沒有反應過來,尤南那不是他的老師嗎?“而且,尤南還和紀年在美國還是認識的……”杜敬是第一次聽到這些消息,即使從當事人口中都沒有聽到這些話,那是隱瞞嗎,果真這場事件不是一般的綁架嗎?
“紀,我有話要對你說。”尤頌站在他辦公桌前時,他也隻是輕輕抬眼一看,麵色有些不太好,“說。”。
“這次案件的犯人,差點害了你們的犯人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很久以前就和我母親鬧翻了……從那時候就沒怎麼見過了。”
“然後呢……”可是紀年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意外,他的確對這些事不怎麼在乎。
“可能是為了我才……是我……”
“沒有你的事,我一開始就知道要綁架我的是誰……回國前,我也見過他。”尤頌立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應該繼續說些什麼,“就是說,你一直什麼都知道。”尤頌向前走了幾步,卻見紀年臉色有些泛紅,伸手過去,便摸到了他滾燙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