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絕對不要!這三生是她為他求來,也為自己而求的,他怎麼可以愛上別人?怎麼可以娶小舞?警告嗎?她才不怕!
夏藍紅著眼圈,異常堅決地一字字道:“我反對!”
一字字擲地有聲,在清幽的院子裏,如一柄匕首刺在他心上。
她的眼圈發紅,眼神有著不顧一切的瘋狂,那般堅決地……反對著婚事。
曾以為,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雖然不想以容貌奪得她的心,可他曾因為她,而無比慶幸他有一張絕世之容,可是,連容貌都無法吸引她,她說了,反對!
陸楓喜怒不形於色,淡淡一笑,“你怎麼反對?別忘了,你隻是個丫鬟。”
他隻是想看她到底有多厭惡和他在一起,有多大的決心拒絕和他成親,也好根據她的心思,謀劃如何得到她的心。
陸楓那輕描淡寫的嘲諷激怒了她,丫鬟,她隻是個丫鬟,的確反對不了,可關鍵在於,她擁有顛覆整個京城的仙力,他……自信過頭了,她會讓他看著,她是怎麼反對的。
紅唇勾起孤注一擲的笑,她緩緩地開口,“如果你執意成親,我寧願殺了你,和你一起永墮黃泉。”
他心裏泛起絲絲針紮般的疼,語氣卻依然淡漠,“真那麼堅決?”
“是。”
陸楓淡淡笑容如清雪,冷而冰,“那麼,你隻好等著和我一起共赴黃泉了。”
夏藍身子一顫,怔怔地看著他。
他竟是寧死也要娶小舞,難道他愛上小舞了?開什麼國際玩笑,不是說陸家少爺不近女色嗎?
他臉上的笑意極淺極冷,眸中也似冰雪,像是要與她對抗到底。
嗬,也對,他是少爺,她是丫鬟,他有他的倨傲,怎麼會被一個丫鬟嚇到,他不信她可以殺掉他才是。
窗外的月亮很圓,那冷冷的寂寥的光芒透進黑暗的屋子裏。
夏藍沒有睡著,耳邊是一片黑暗的寂靜。
連一絲風聲都不聞。
她隻聽到自己憂鬱的心跳聲,一下,兩下,像是絕望的哭泣。
殺掉他……她隻是氣惱至極說出的話而已,她如何能下得去手呢?
曾有人說過,最偉大的愛是放手成全。
可她放不開手,也成全不了他,殺不得他,也傷不了他,在她的心裏,他的存在是觸碰不得的。
他是來曆劫的,即便要和小舞成親,也該隻是曆劫的一部分,她如何能插手?稍有差錯,他便會灰飛煙滅,那樣,她會再也見不到他,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再也不會有白衣出塵的神君……
夏藍的理智重新占了上風,她……不能插手他的婚事。
可是,讓她最愛的人在她麵前成親,太過殘忍,那樣的畫麵,連想起來,妒火都要燒得她粉身碎骨,她保證不了親眼見到那樣的場麵,不突然發瘋,甚至將他和小舞都殺掉。
在愛情麵前,沒人那樣大方,她更是狹隘到容不得他心中有一絲一毫別人的影子。
唯一的辦法,嗬,她苦澀一笑,逃開便是,他從來不屬於她,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依然是,明知不可得,還要撞得頭破血流迎上去,實在是很蠢!
她懂得了,那麼也該換一換聰明的活法了,愛情,不是唯一,長痛不如短痛,什麼三生守護,她不要了!
與其麵對他陷得更深,不如早早抽身,從此與君陌路。不再相遇,不再想念,不再……糾纏,不舍得,亦要舍下,割斷令她痛苦的愛情,這一段愛情無始有終,是刻骨銘心的初戀,亦是最後的深愛。
她想,愛情是毒,而對師父的愛,更是如罌粟花一般,沾上了,窮極一生也忘不了,放不下,擺脫不了,她一麵迷戀著這種甜蜜與痛苦,一麵又憎恨著泥足深陷的自己,這場注定無法存於世的愛情,由他而起,但是必須由她親手斬斷,是孽緣也好,愛情也罷,從此……了結。
走到窗邊,最後望了一眼那人的屋子,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化作一道白光在天際劃過璀璨的光華,耀眼迷人。
陸楓亦未曾睡著,怔怔地坐在床邊,想起白天夏藍那決絕堅定的拒絕,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原來被喜歡的人拒絕是這般悲傷的心情,從來都是他拒絕別人,頭一次,他嚐到了苦澀的滋味。
心髒忽然狠狠一疼,他仿若察覺到什麼,目光看向窗外。
漫天星辰溫柔閃耀,明月高懸,卻分明有一道耀眼奪目的白光墜過天際,劃過一道銀色的璀璨光芒,令星月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