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吃過幾個人了,她控製不了自己。
一件披風搭上她的肩膀,溫柔的聲音讓她恨到極致,“你應該習慣。”
“殺了我。”她聲音帶著濃濃的哀求,她已經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惡心而殘忍,以人為食,這樣和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連玉給她係好披風的帶子,手指撫過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別說傻話,乖。”
她纖長的手指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緩緩收緊。
聲音有些顫抖的悲哀,“求求你。”
霧氣漸濃,彌漫了他的神情,看不分明。
隻聽見一聲輕笑漾開。
“求人,總要有誠意才好。”
朦朧的霧氣裏。
他攬過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
她推開他。
他的碰觸令她無比惡心,她眼中是濃濃的恨意。
可盡管恨,卻不得不求他。
她跪在落葉鋪滿的地上,脊背挺得筆直而倔強,凝視他,一字字道:“我求你,殺了我!”
寧願死,也要擺脫他,真是決絕啊!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殺了你,我也活不成,你最好還是適應今後的生活,否則,痛苦的隻會是你自己!”
夏藍如墜入無底深淵,世界一片黑暗。
我……不願繼續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師父,請你解救我!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一道清冷若雪的聲音傳入耳中,她跪在地上的身影瞬間僵硬。
“連玉,你變得更狂妄了。”
白衣勝雪,發絲如墨。
清冷的視線掃過驚訝的連玉,落在跪在地上渾身僵硬的少女身上。
銀發散落,遮住了她的麵容,透出深深的絕望悲涼。
他微微歎氣。
“阿藍,過來。”
夏藍心中一顫,死死咬住唇瓣,沒有動作,垂著頭,露出一段脖頸,如玉的肌膚卻有幾絲紅腫的痕跡。
溫逸心中泛起一絲針紮般的疼,他明白了蓮若話裏的全部含義。
連玉驚訝於溫逸的出現,見夏藍跪在地上並不走向溫逸,不禁有些得意地一笑,“神君,阿藍已是我魔族中人,不會聽你的。”
溫逸淡淡瞥他一眼。
眸中的寒意乍現,如利刃傷人。
“我有與你說話嗎?”
連玉的笑僵硬在臉上。
溫逸彎腰,微涼的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如雪的氣息……
熟悉得令她忍不住落了淚,淚水滾燙,滴在他的心上。
連玉趁他彎腰拉起夏藍之際,一劍刺去。
他和溫逸的實力差距太大,而上次受傷未痊愈,除了偷襲,他不可能有勝算。
溫逸薄唇染上冰凍的笑意,冷冷的,危險的。
夏藍沒看清師父是如何出手的,師父向來很厲害,她一直都明白,所以,他一定可以殺了連玉,隻要殺了他,她也可以獲得解脫了。
連玉踉蹌地倒退幾步,身體似乎受了重創,咳出了一口血,伏在一顆大樹邊。
“師父,殺了他。”少女堅決而帶著恨意的聲音驀然響起。
溫逸看向她,她居然選擇了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已經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嗎?
連玉重重地咳嗽幾聲,喘息著,冷笑,“阿藍,一夜夫妻百日恩,殺了我,你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