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著她單薄的身體。
似乎已經快要倒下。
她低垂著頭,眸中是刻骨的恨意和幾分不知所措的慌亂。
“師父,快殺了他!”
隻要殺了他,一切便都能結束。
溫逸深深地看她一眼,一步步走向連玉,仿若帶著能凍死人的寒意,令人生懼。
連玉笑著,篤定般地道:“你不會殺我,你應該看出我和她共用了一顆心髒,我若死了,她也活不了。”
他以為溫逸是愛她的,否則在懸崖上時不會放他逃生,那日他沒死,今日,有了她這個籌碼,他更不會死。
可這一切都隻是他以為。
溫逸的手修長有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眸中盛滿驚訝,“你不能……”
溫逸語氣冰冷,眸中沒有一絲溫度,打斷了他的話,“不能如何?殺你嗎?”
他一定不會讓她死,所以他隻是做做樣子,連玉這樣想著,唇角露出嘲諷的笑意,“當然,你不敢殺我,因為你舍不得她死。”
“如果這樣想,那麼你的想法就太天真了。”溫逸的手指突然猛烈用力。
連玉沒來得及反應,頭便落在地上,滾了滾,染上灰塵。
他臉上的表情是驚訝,不可置信,直到死,他都沒敢相信溫逸真會殺了他。
霧氣彌漫著血腥味,濃而重。
夏藍心髒突然停止了跳動,陷入黑暗前,她唇上有了一抹解脫的笑意。
溫逸抱起了少女單薄纖細的身體,輕得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跑,他垂眸凝視她。
她的麵容安詳,隻是單純睡著一般。
可他知道,她不會再睜開眼睛。
死,是她自己的選擇。他成全她,因為他明白,活著對她而言已成了一種痛苦。
這個世界,不適合她。
他在她額間落下輕柔一吻,“阿藍,回去後,把這一切當作夢吧!”
灰飛煙滅之人是救不回的,但卻有一種秘術可以逆天改命,施術之人會遭到天譴。至於是什麼樣的天譴,無人能夠預測。
2014年5月1日
醫院
“醫生,快來看看我的女兒,她醒了。”
這裏是哪裏?白茫茫的霧氣,她的大腦似乎也是一片空白。
“病人已經有蘇醒的預兆,昏迷了兩年的植物人還能蘇醒,實在不可思議。”
“那是說藍藍已經沒事了嗎?”
“具體情況還要等病人清醒後才能確定。”
夏日的陽光燦爛地照進病房裏,淡淡的蘇打水味道彌漫。
夏藍眯了眯眸,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
許柔見女兒一副呆呆的樣子,那目光陌生,忙去找了醫生。
醫生說她是頭腦受到重創,剛剛醒來,神誌不清,過些日子便會好。
那個女人是她的媽媽,她記憶中是有她的,但是仿佛遙遠無邊,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空白。
今年她十九歲,昏迷了兩年,從幼時的記憶到昏迷之前的記憶,她都記得清楚,雖然感覺那些記憶遙遠,但是存在的。
空白的記憶隻是昏迷的這兩年。
媽媽說,她蹦極受傷,成了植物人,所以那兩年是躺在醫院度過的。
夏藍有些恍然,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心中像是被挖出了一大片空白,空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