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林牧白說:明樂是你弟弟,你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既然那個人把明樂的消息透露給他,就說明是想給他一個人情,讓他想辦法救明樂。如果想救,林牧白一定會有辦法。
林牧白睨我一眼,冷冷的說:我為什麼要救他?就因為他是我的弟弟?莫小染,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說你什麼意思?林牧白說,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做?
我瞪著他:林牧白你還是不是人?明樂怎麼說也在你林家生活了六年!他現在是你的弟弟!
林牧白說:弟弟又怎麼樣?我救他回來和我搶林家的掌家之權麼?
我氣急,怎麼也想不到會從他的嘴裏聽見這種話。我手裏隻拿著鑰匙和手機,索性拿起手機往他臉上砸:人渣!
林牧白不閃不避,手機砸過他清雋的臉,留下一道紅印。他笑得淡然,就事論事:莫小染,想救你弟弟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想怎麼樣?”我很快的接口,因為到了這會兒,他口中的明樂不是“我弟弟”而是“你弟弟”,明樂去了林家,除了上次的電話短暫交流和這次的匆匆一見之外,我們幾乎沒有溝通,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林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盡管林老爺子那天在電話裏似乎很著急明樂,可畢竟不是他們林家的親骨肉,又出了這種醜聞,隻會往他臉上抹黑,這種情況下,林牧白還會再想辦法救明樂麼?
如果他會救,就一定會要我付出些什麼。可我什麼都沒有,又能給他什麼呢?
林牧白說:和王承離婚,嫁給我!
我愣住了,就像上次聽見他說那句話時的心情一樣,他說,跟他離婚,跟我怎麼樣?那個時候,是剛知道李小敏和王承有染的時候,如那果時候他是因為可憐我,那麼現在呢?現在我和王承打算好好過日子的時候,他卻提出這個條件,羞辱我麼?
他又抽了一支煙出來,並不點上,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莫小染,你很愛王承?
這話說得很有些莫名其妙,話題轉換得太快,我跟不上他的思維,他又說:他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快一年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我說,關你什麼事?
一句話把他堵了回去,林牧白靠在椅背上,右手拿著煙,左臂自然的垂著,眼裏的陰鬱散落出來疼痛,像是一根細細的繩索自我的咽喉而下,勒住了心髒,疼意自心裏蔓延出來。
不過片刻,他眼裏的陰鬱就散了,冷冷的瞪我:莫小染,抱歉,我最看不得別人幸福。如果你想救你弟弟的話,就和他離婚,然後嫁給我。別的,免談!
他把煙往窗外一扔,準備發動車子。
我冷冷的喝斥:林牧白!
他掃我一眼,徑直發動車子:對了,明樂那邊等不了。
車子揚長而去,我跌坐在地。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陰冷和殘酷?重逢之後我見過他的卑劣,卻沒有想到招數越用越下流。現在他拿明樂來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明樂會像我一樣,進入大牢,好好的一個青年就此被毀。
在我十歲之前,我毫不在意世人對我的看法,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知道,這世上隻有明樂是我的家了,如果明樂進了大牢,我就徹底無“家”可歸了。
我緩緩的往樓上走,遠遠的就見臥室的窗簾被風吹起。收了思緒想著回房之後要記得關窗,可真正回到臥室的時候,窗戶是關著的。許是出現幻覺了。王承背朝著門的方向,呼吸均勻,顯然是熟睡了的模樣。
愧疚比自責多一些,可為了明樂,我似乎別無選擇。
沒有讓林牧白等太長的時間,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我就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我的答案。林牧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讓我更加確信,他要和我結婚並不是為了履行六年前離開的時候對我說的那個承諾,也不是因為還繼續愛著我,他隻是不想讓我好好的過日子罷了,正如他所說的:不喜歡看見別人幸福,所以他要破壞。可是,破壞一份幸福,為什麼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或者說,隻有和他有了婚姻的約束,他才能更深狠的折磨我麼?可要說起來,是他對不起我,為什麼反過來要折磨我呢?
“莫小染,你還挺識時務的。”林牧白在電話裏說,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的陌生。
回答他的是我的沉默。林牧白說,莫小染,你最好讓我看到那本綠本子。否則,林明樂……